昨晚的烫伤也消失得彻底。
自然,北境受的伤也毫无踪迹……
潼恩盯着镜中腰腹处光滑的皮肤,又摸了摸脚踝和膝盖,扭了扭手腕,对着空气挥了下拳头,五指握紧再松开。
没受那些伤前,她的身体居然这么健康吗?
做完这些,身上也干得七七八八了,潼恩套上衣服,撑在洗手池上方,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面孔。
干净的脸。
虽然潼恩上得烟囱,下得粪坑,风吹日晒满不在乎,打架毁容嗤之以鼻……但一想到艾斯黛拉,她总感觉那道疤疼得难以忍受。
大美人,肯定不愿意和一个丑八怪走在一起。
想远了,现在不是没留疤吗!膝盖脚踝手腕的痛感也没有,手臂还使得上力气--健康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她蹦出浴室,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跳上沙发拿出手机--
同人文,启动!
“阿兰,我有点渴。”
“我要热水。”
“太烫了。 ”
“太淡了。还是煮茶吧。”
“太苦了,加一点蜂蜜,在冰箱里。”
“把地扫一下。”
“再新点一根蜡烛吧。”
启动个毛线啊!
这坏女人嘴里貌似有某种机关,她的屁股一压到沙发,机关就会触发,对方就会张嘴。
屋子不算大,她在里面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一刻不得闲!
她压着不耐烦,将第七杯茶水放到艾斯黛拉面前,又洒下一把糖,放下一瓶蜂蜜,放下一个茶壶,放下三根蜡烛,放下一盒火柴,挤出笑容:“现在没事了吧?”
“……”
对方没搭腔。
潼恩望过去,对方盯着自己,目光专注。
看什么?
潼恩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自己半露不露的腰上,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干脆提起衣摆。
想看啊?给你看个够。
“……”
空气静默了几秒。
该死怎么会是这样啊!!
潼恩尴尬起来,放下衣摆,煞有介事地重新问了声:“我……我问你呢,是不是没事了?”
艾斯黛拉缓缓抬头,语气和目光仍旧那么平淡:“把衣服穿好。”
由下至上、仰视的角度。
但压迫感远甚于站在楼梯上时的诘问。
脸又发热了……
潼恩心里低吼一声不争气的东西!,用力抓了抓脸,侧过头:“我不是没衣服穿吗。”
“裹浴巾。”
“……”
神经。
心里小声嘀咕着,潼恩转身回卧室。
目送她的背影在楼梯转角完全消失,藏在桌下放在膝上的手才缓缓松开,持续已久的滚烫肆意蔓延,艾斯黛拉的呼吸陡然急促粗重,趴在了桌上。
烫。
手背碰到脸颊的温度,好烫。
她本该皱眉,唇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绵软的指尖忍不住蜷缩。一边不停嗅着空中残留的薄荷香气,一边狠狠责怪那个笨蛋,什么时候学会欲擒故纵了!
明明是个穿吊带都会满脸羞红口不择言的家伙……从哪学的这些……
思绪骤然一滞。
难道……
是军营吗?
难道她在军营里,也是这样的吗……
她在军营里也这样不穿好衣服就大摇大摆走来走去?!
脑海中一下子窜进来许多面孔,看不清楚,也没必要看清楚。她只知道,这些面孔都曾围绕在潼恩身边。
人多眼杂的军营,劣质的高浓度酒精,套着松松垮垮的外袍高坐主位,笑意微醺与人碰杯的潼恩……
一定就是这样……
脸颊的烧灼忽然尽数汇聚到眼眶中,最终,夺眶而出。
软软蜷缩的指尖,刀刃般嵌入皮肉。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