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没…咳…,没事”,朝夕怕颜桐看出端倪,便不动声色躲开了她的手,撑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后背不自觉挺直,缓解着被震疼的五脏六腑
颜桐眼里闪过狐疑,望着咳的厉害脸色潮红异常的朝夕,感觉哪里不对劲
朝夕好像并没有咳嗽的毛病,平时上课除了睡觉,其他时候还是很活泼的,再看看现在,虚成这样……
冷静下来的颜桐发现,自己似乎忽略掉了很多细节
钟离请的身手她见过,还有朝夕,当时在班里踢林涛那一脚可不轻,她自己也学跆拳道,自然看得出朝夕是练过的
就算遇到逃犯,再退一步讲,逃犯还会点功夫,也不至于让两人没有还手之力啊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让两个身手都很好的人陷入被动呢……
颜桐凝思好半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你们遇到的逃犯不会手里有枪吧?你受伤了?不会是伤枪吧”
刚缓过来的朝夕:“咳咳咳咳咳……”
什么样的脑子能这么联想?还一语命中了,她到底自己脑补了些啥?
见朝夕咳的愈发厉害,颜桐不淡定了,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一脸担忧,这样下去真的不会背过去气吗?
“怎么样啊,用叫医生吗?”
朝夕摆摆手,小口小口的呼吸着空气,试图压下那股子想咳到天荒地老的冲动
开什么玩笑,这要是让颜桐把医生叫来,那岂不是全露馅了?不过她现在情况确实挺糟糕的,就感觉后背伤口疼的厉害,怕不是被震裂了吧
算了,还是去让医生检查一好了,免得让陈老头担心
自她醒过来,陈老头就一直在耳边念叨个不停,说什么要不是阎王嫌弃她,就不是在阴曹地府逛一圈,而是直接住下了
她当时连说话的力气都还没有,也只能听着了,就是感觉陈老头之前也不是个信奉神啊鬼啊的人,也不知道啥时候变了,叹了口气无奈起身,“行了,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是受了点惊吓而已,我有些事儿要离开一会”
朝夕微微顿了一下,补充了句,“阿请家人今天可能会晚些过来,明天不是周六么,你要不急着回去的话就多陪她一会,等下打车回去”
颜桐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不过还是担心的问了句,“你真没事?”
“没事,你呆着吧,陪陪她”,朝夕眼中挂着担心
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阿请这几天一直都在断断续续的说胡话,而且很频繁,医生也来看过了,说是低烧引起的,如果她出现这种情况,别担心”
见颜桐点头,朝夕这才定了定心,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了出去
看着门缓缓闭合,颜桐转身重新把视线定格到了病床上
光线斑驳间,钟离请的嘴唇被映照的没有一点血色,如羊脂般的肌肤更显苍白,消瘦
还真是个闯祸精,走到哪里都能把自己弄的一身伤!
亏的刚开始她还以为这两人只是请假了,可时间一长,心里就愈发不安了起来,打电话从不在服务区到关机
颜桐都记不得自己打了多少通电话,又发了多少条信息,就是迟迟见不到回应
她也有给朝夕打过电话,可结果都是一样的,无人接听
期间也去过钟离请的家,可这次就连赵姨都没有在,敲门没人应,每次去都是一样的结果,三次之后,颜桐放弃了
失落到了一定程度让颜桐突然发现,如果一个人想要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真的好简单,何况这个人还是钟离请
如果不是空着的课桌,桌兜里书上写着钟离请的名字,如果不是,自带回家以后,就放在桌上天天看的那张试卷,她都以为,钟离请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
天知道她接到朝夕电话的那一刻,是个什么心情,她只知道,从初雪的那天起,思念就如同潮水一般,汹涌且澎湃,每天都会多一点,直到快要压制不住
得知钟离请又昏迷了,心中就像着了火,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就跑来了医院
这次是有多严重啊,居然昏迷了一个月
颜桐脚步放轻走到病床前,缓缓坐下,看着这张思念已久的脸,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酸涩?又或许是心疼
她的家人呢?爸爸妈妈呢?为什么自己从始至终看到的除了朝夕,就只有钟离请一个人
随心所动,颜桐想要去摸一摸这张如同白纸的脸,手伸到半空却打起了退堂鼓
对钟离请到底存有什么样的心思她现在很清楚,成为朋友?或许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不是了
她想更进一步,想走进她的世界,看看她的生活,这种想法并不单纯
至少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钟离请来说,是不公平的,显得自己轻浮,更是对她的轻薄
可,可她现在还在昏迷不是吗?摸一下,或者,或者亲一下,是不会被知道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