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垂眸思索片刻才道,“小请,你知道这病伴随了你多久吗?”
“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八岁,现在你十七,整整九年”
“我如果说不严重你信吗?”,江帆反问
钟离请低头不语
江帆说这些话是含着怒气的,当年她劝了钟离请不下几十次,而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拒绝,当时的钟离请还那么小,如果进行引导治疗的话,根本不会有现在的一系列数据摆在她面前
失控之下严重的暴力倾向,被迫害妄想,低烧不退的昏迷……
好生生的一个人,非要把自己折腾到承受不住才知道找过来,江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叹了口气,“我需要一个朋友过来辅助我,她这两天不在柏松,可能要等到年后”
钟离请点点头
“哦对了”,江帆突然想到一件事,刚刚一打岔差点忘了,“刚刚催眠期间,你叫的最多的名字,还是颜桐”
“还是那个女孩子吗?”
钟离请揣进口袋里的手轻颤了一下,“嗯”
“还是和之前一样?”
“我们现在是朋友”,钟离请回答的很认真
江帆心里差异,表面却十分平静,也没追问,嗯了一声略过了这个话题,“你这几天就进行一些最基础的治疗,没事听听音乐,把心静一静”
“我这两天可以出去一趟吗?”
“嗯?”,江帆正准备整理资料的手停顿了一下
“有事”
“我们签订的协议里……”
“我知道”,钟离请打断了江帆的话,“最迟后天我就回来,期间如果发生任何意外和帆姐无关”
“这是最重要的吗?”,江帆皱眉,“这几天的催眠唤醒了很多你不想回忆起的片段,如果你不处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很有可能因为外界的一点点刺激或影响,都会造成不可控的局面”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出去”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钟离请垂着目光,言辞不容拒绝
江帆盯着对面的人,仔细打量,见她已经打定主意,只能叹口气,“好吧,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畅通,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哦对了,我给你开盒药,你去医院拿一下”,说着江帆抽出一张便签纸,把药的名字写了上去,“这药起镇定安神的作用,按照医嘱这两天定时吃”
从江帆的诊疗室出来后,钟离请直接打车去医院拿药,手机许久未开机,震动一直响个不停,持续了几分钟都没停
简单的一一回复后,正要把手机收起来,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钟离请按下接通键,手机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姐,我刚到机场,吊坠已经在规定时间完工,现在在我这里,只差数字和文字的雕刻,下午的安排需要我提前去接您吗”
钟离请看了看时间,决定自己过去,嘱咐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傍晚,一家高档的酒店房间里
钟离请端坐在一张满是玉石碎块和雕刻工具的桌子前,认真翻阅着有关于玉石刻字的书籍
脑中回忆着下午玉石雕刻大师刻字的手法和技巧,拿起桌上的曲刀和一小块碎玉,细细雕琢
玉块太小,曲刀很锋利,第一块因为受力不均被宛下了一小块
钟离请随手把玉丢到了一边,拿起第二块,力道太轻,刻上去的数字歪歪斜斜,很难看
第三块,手下一滑,曲刀刀尖直直的插进了食指指尖,钟离请收回刀,盯着手指,定定看着迟一秒冒出的殷红血液,顺着指尖滑到手腕,沾湿了衣袖,脑中却十分清明
随手抽出纸巾擦了擦,拿起旁边她早已备好的创可贴,撕开贴了上去
夜幕悄悄降临,时钟指针一秒一秒前进,房间内十分安静,只有刀尖划过玉石的摩擦声
窗外,时不时传来烟花绽放的声响,零点刚过,烟花爆竹的声音此起彼伏
钟离请拿着刻刀的手顿了顿,抬头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