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湖的好心情消散殆尽,宋檩回到相府,去敬方院的路上被人拦住。
“求大姑娘救救婢女!”
林歌将她挡在身后,看清来人的脸,扭头细声道:“姑娘,是侯夫人身边的春意。”
上回在敬方院打了林歌一巴掌的人。
宋檩拍了拍林歌的肩膀,绕到春意背后打量起来。
衣着朴素,首饰全无,瘦了一圈,掩不住的狼狈和疲态。侯宛仪该是彻底放弃她了。
“我记得,上次的事情已经了结了,你还有异议?”
“婢女不敢!”春意惶恐磕头,“大姑娘仁慈,婢女感激不尽,只是……”她哭述了那件事后的遭遇。
宋檩和林歌对视一眼,神态平平。侯宛仪眼里容不得沙子,府里多的是踩低捧高之人,有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林歌搀她起身,冷声道:“我家姑娘不需要废人,你若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就到敬方院来。”
话落,跟在宋檩身后离开。
两人刚到敬方院,展颜来了,说承王带着宫里的太医来了,相爷请她去前厅。
前脚在燕鹭湖碰到太子,承王立马到了府上,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搞不好真如瞿昙说的那样,跟蓉花玉简有关。
“爹爹可有说什么?”
展颜摇头,“来的是严太医。”
宋檩了然,严太医是御用太医,怕是宫里那位的心思。
收拾妥当到前厅,来人已坐下,宋檩的视线在华承坤身上稍作停留。
“阿眠来了。”正在寒暄的宋明书瞥见她,忙招呼人过去,“这位是承王,这是严太医。”
宋檩一一见过,在宋明书的身侧落座。
严太医诊脉,无人出声,都在等结果。
才起身,华承坤禁不住问起来,“严太医,宋姑娘的身体如何?”
宋明书也起身,一脸紧张地等他说结果。
严太医起身拱手道:“宋姑娘气血受损,身体亏空,需得好生将养才是。”
“可要吃什么药?”宋明书急地抓住严太医的胳膊。
“相爷无需多虑,我会开几个疗养方子,照着方子吃个把月应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有劳严太医。”宋明书一颗心终于落了地,立马请人坐下。
一直在座位上的华承坤眼神流转,突然道:“上回父皇给的赏赐中正好有一株千年人参,回头本王差人送到相府来。”
宋檩和宋明书父女齐齐扭头看向他,脑子里划过大大的问号。
严太医见情况不对,忙寻了个借口离开。
父女俩对视一眼,不由得多了个心眼。
相府素来不掺和朝堂之争,跟这风头正盛的承王殿下也没什么交情,此时献殷勤,非奸即盗!
宋明书笑道:“既是圣上赏赐,怎么好意思……”
“宋相哪里的话,人参放着也是放着,能让宋姑娘的身子好起来,就发挥了它的最大价值,宋相就不要推辞了。”
宋明书还想说什么,宋檩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再推辞。
“臣替小女谢过承王殿下。”
东西没拒绝,这是个好兆头。华承坤心头一喜,探究的视线落在宋檩身上。
别看宋明书态度好,实则圆滑得紧,他屡次示好都被拒绝,太子亦是碰了一鼻子灰。
原先担心他因宋姿和太子的婚事被拉拢,如今看来太子的计谋并未得逞,还得多谢他的不识好歹。
没想到这样的人竟会听宋檩的话,倒是个意外收获。
华承坤在心里盘算着,宋家父女对视一眼,心里犯嘀咕,严太医已经走了,他还留在这做什么?
宋明书清了清嗓子,笑道:“这大热天的,承王殿下亲自跑这一趟,臣受宠若惊。”
“为父皇分忧,乃本王分内之事。”他朝天一拱手,表明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宋明书觉察出承王的心思,知他的算计,便叫人看茶。
华承坤饶有趣味地看向宋檩,“本王听说老五回来后就只来了相府,如今闭门谢客,就连我这个兄长都不能得见一面。”
宋明书手一抖,杯子里的热茶溅在手上,他却感觉不到疼。
五皇子回京后一直备受关注,去了哪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根本瞒不住,倘若惹了这位不痛快,回宫后一番添油加醋,够相府喝一壶的。
宋明书表面叫苦,心里骂骂咧咧,“五皇子回京后第一时间入宫见陛下。”
“至于来相府,乃是为了小女的婚事。承王殿下知道,五皇子是个重感情的人,跟小女是自幼的情份,多年未见,如今婚嫁,自是要问上一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