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陌生的帐顶,她一时还没适应。
“你不是神医吗?这都三天了,怎么毫无醒来的迹象?”桑无疾抱怨的声音传入帐内。
“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能用的药都用了。”黎樾被他缠得不耐烦,每天问几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那怎么办?一直这样也不行啊!”
“怎么办?等!”黎樾不打算搭理他。
王妃救了王爷,是秦王府的功臣,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王妃赶紧醒来。更何况解毒的法子实在巧妙,他尝试过多次,根本做不到王妃那样的效果。
他还等着王妃醒来跟她讨教呐!
“吵死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啊!”
一只脚已经跨出房门的黎樾听到声音,毫不犹豫转身往里走。
“王妃!你醒了!”他一把掀开蚊帐,发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眼,正望着帐顶发呆。
桑无疾想说话,脑子里又浮起她斩蛇的画面,咽了咽唾沫,转身往外跑,“我去告诉王爷!”
宋檩扫了他一眼,也懒得搭理。
黎樾二话不说就替她诊脉。
端着盥洗盆的林歌进屋看到这一幕,顶着一对肿泡眼围过来。
“哭了?”宋檩笑着打趣她。
林歌候在一边不搭话,“黎神医,我家姑娘如何了?”
黎樾瞥了她一眼,“既然醒来,王妃的身子就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静养一段日子,保管活蹦乱跳的。”
“多谢黎神医。”宋檩笑着道谢。
她的身子其实没什么大碍,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劳累过度,好好养养就回来了。
“阿眠!”院子里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宋檩坐起身,愣愣地看向林歌,“我怎么听到爹爹的声音了?”她怀疑自己幻听了。
林歌眼神闪烁,嘀咕道:“姑娘昏睡了三天,错过回门的日子,相爷派人来问,根本瞒不住……就说了。”
宋檩不可置信地看向屋外,“所以我爹就来王府了?”
“昨晚就来了一趟。”林歌跟做了错事的小孩般站在床头,等着挨批。
宋檩哪顾得上骂她,掀了被子就下床,恨不得一步蹿到院子里去。忽略了才醒来腿脚无力,一个不留意摔成了青蛙趴。
宋明书一进屋就看到自己闺女狼狈的一幕,他瞄了眼身侧的瞿昙,嘴角抽动,快步上前搀扶。
“你这丫头都成亲了还不知道稳重!”他一边骂一边朝宋檩挤眼色,示意她在王府收敛点。
宋檩无语,她这副模样到底都是为了谁?瞿昙要敢嫌弃,以后就再不管他的死活了!
睨了眼瞿昙,没在他脸上见到嫌弃才作罢。
黎樾和桑无疾早跑没了影,这种时候他们两个外人还是不要在场得好。
宋檩无力地趴坐在桌旁,抓了把头发,开始发牢骚,“爹爹怎么来王府了?”
“怎么,不能来?”宋明书重重放下手上茶杯,一脸痛惜,“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亏他收到人受伤昏迷的消息急得吃不好睡不好,小没良心的。
“我哪有那个意思!”宋檩不依了。
那天晚上应该死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动静闹得大不大,可有惊动官府?也不知道那满院子的蛇鼠尸首怎么处理的。
她心急,可宋明书在这又不好问,得先想法子把人打发走。
一抬眼发现瞿昙正目不转睛看着她,宋檩先是一愣,随后给他使眼色,让他先把人打发了。
瞿昙眼中藏不住的笑意,这般活跃,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
他清了清嗓子,“王妃如今只需好生将养,岳父大人公务要紧,届时小婿携王妃同去拜访。”
堂堂王爷既然这么说,宋明书也不好再留,何况眼下他不好久留王府,被御史台那帮人揪住又得吃折子。
“为父不求你不惹祸,但你得保住自己安危。”
“有危险我第一个跑!”
答应得这么爽快,肯定是敷衍,宋明书看了看瞿昙,继续交代,“你如今一言一行都代表秦王府,可不能再由着性子乱来。”
“保证不乱来!”宋檩举起手指保证。
“遇到事情一定跟王爷商议,别铁着头皮硬上。”他还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
“知!道!了!”宋檩闭着眼睛大声回答。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院子里,她才睁开眼睛往外瞧,彻底见不到身影才松了气,朝一旁坐着的瞿昙无奈一笑,“他总这样,让你见笑了。”
“王妃有一个好父亲。”他的眼里满是羡慕。
宋檩深以为然,点头应和。“对了,那天晚上的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