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禄:“对。”
两人窃窃私语完,齐方圆拿着问题转头问周姐,“为什么是小祀给阿婆送三餐?”
周姐‘唰’一声从卧室探出半个身子,“你还好意思问,让你去送,你不是天天跟——天天出去野。”
周姐表情有些不自然,为了掩盖,她转身继续回卧室翻腾,“没人指使得动你,那可不就要找小祀了么。你说你俩都在阿婆边转悠长起来的,人家小祀文文静静的,有事还能指望,你再看……哎呦,可算找着了。”
周姐拎着一块压的实实的四方布出来,钱禄先一步接过。布就从齐方圆面前晃了一下,就能闻到一股霉味,她寻思这布年头估计短不了,白的都泛黄了。
“行了,你,你们快去给送过去吧,我这收拾收拾。”
“行,我们先走了。”钱禄起身招呼齐方圆往外走。
俩人还没出大门呢,就听卧室里喃喃,“拿个布还得带个跟班,得亏没成,不然这丫头岂不是要翻了天。”
嘶。齐方圆顿住步子,怎么感觉她这个人不太讨喜呢?
“别多想,有话题才有爆点。”钱禄示意她跟上。
齐方圆回过味来,“你们一群人都聚在阿婆那,而且狄祀也在。你该不会是早就听到他们议论我了吧?为了不错过重要信息,所以看到我后你就拉着我跟你走,确保我在场发生的事你都能知道。”
“话说得这么明,容易没朋友哦。”钱禄提醒。
齐方圆一笑,“你有价值的时候,‘朋友’自己就会找过来。”
钱禄一听这是在内涵他呢,看着齐方圆大步走他前面,他也不反驳,麻利跟上,“对,有价值的时候——”
“就要发挥价值优势,”然后滚雪球,齐方圆心道,“对了,去抬板子的都是咱们的人么?”
钱禄停下,“有三个是,另外一个应该是本地人。怎么,你想去看看?”
“走着。”齐方圆丝滑转弯,调头往村东头走。钱禄当真像个小跟班一样,亦步亦趋跟在齐方圆后面。
两人没走多久就看到几个人跟柱子一样杵在门外,虽然齐方圆不认识,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狄祀他们。
出什么事了吗?她快步跑过去,越过柱子们往屋子里探头。
老王头的屋子和周姐的不一样,周姐家进门就是客厅,而老王头这进门是个小院。
小院里东西不少,但是都十分规整,粗略一扫,溜边倒放的梯子、一块长方形木板,墙角立着铁锹、铁锨、锄头,旁边有个没盖的木箱,箱子里能看到锯条、斧子和一些不太好分辨的工具。另一边墙角放着扫帚,扫帚下面有一堆刨花。
一头寸长白发、皮肤坳黑老王头站在院子中间,一脚踩在架起来的木板上,手里拿着锯,锯木头时大臂的每次摆动都能看到肌肉变化。他仿佛没看到门外的这群人一样,嘴上叼着的自制烟卷随烟雾明灭,自顾自忙着。
“什么情况?”齐方圆问柱子们。
“老头不给木板,说让等着。”小胖墩陈三子说。
齐方圆不解,“等什么?”
陈三子耸肩摊手,“不知道,再问就什么都不说了。”
齐方圆哦了声,然后开始在附近溜达。陈三子看到钱禄手里的白布,凑到钱禄旁边,“你有啥想法么?咱六个大活人,总不能就站门口死等着吧。就算咱们能等,周阿婆那边可等不了。”
钱禄闻言看向齐方圆,像是在等齐方圆的指令。陈三子见状立马就懂了,转身去跟齐方圆。
“我建议听老王头的,”齐方圆走到院子侧边,示意陈三子抬头看上面,“你瞧这飞檐,这可是榫卯结构的。如果老王头是村子里唯一的木匠,那他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毕竟‘十匠九难缠,木匠鬼不缠’。”
“鬼不缠?”钱禄重复。
“对啊,古时候为难这种手艺人,多半要吃大亏,而且吃得神不知鬼不觉。”齐方圆解释。
钱禄有些可惜,“这你都知道?没想到让你躲过一劫。”
“呵呵。”齐方圆嘲讽回去。其实什么鬼不这只是她的说辞,从看见老王头的第一眼开始,她就觉得这是个好人——曝晒在太阳下,岁月和力量的结合,无一不透露着纯阳之气。
另一边完全没在状态的陆小六嘴里喃喃着,然后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们说老头会不会是在等正中午啊?那会阳气最重,能镇住周阿婆。”
陈三子:“镇住周阿婆?没这个必要吧?”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齐方圆追问陆小六。
“没,没!”陆小六瞪大眼睛慌张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
陆小六的表现等于不打自招,陈三子挺着肚子贴在陆小六身上,微微仰头‘逼问’,“你看见什么了,快说。”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陆小六一步一步后退,直至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不信,不信你问狄祀。”
就在几人纠结陆小六的话时,钱禄忽然拍了拍齐方圆,齐方圆顺势扭头,正好看到两名中年男子跟着一位老者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