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穷。亲爸死了,亲妈改了嫁,后爸被他养的狗咬死了,赔了钱。不上课的时候,捡垃圾,做兼职,赚钱养自己养两个老的。”
“还真是惨。”想到他头上的伤,唐苜不忍的说:“希望他头上的伤能好快点。”
听到这话,贺嘉树更没胃口了,放下筷子说:“不吃了。”
“你才吃一点就不吃啦?”
“我准备饿死自己,以死谢罪。”
“你这孩子。晦气不晦气?”
贺嘉树才不管晦气与不晦气,回到房间立马掏出手机,从联系人中翻出程星灿的号码打了过去。昨天还能拨通的号码,现在已经拨不通了,重复提醒正在通话中的声音,让贺嘉树明白程星灿这次决心要和他闹掰,微信删了不说,号码也拉黑了。
当真是一个没有情义的人!
贺嘉树紧握住手机坐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琢磨了一会儿,给裴淮打了一个电话。
两人半小时后在常去的西餐厅碰面,裴淮还穿着学校校服,往椅子上一坐,不太高兴看着贺嘉树,“什么事非得见面说?”
“我得罪了程星灿,可没哪里得罪你,怎么连你也是这幅态度?”
“我只是看不起为了一个女人,对兄弟动手的人。”
贺嘉树气道:“我不是故意的。”
裴淮低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如果叫我来不是吃饭,是想问这些,那我没胃口,不吃了。”
十几年的兄弟,能走到这个地步,贺嘉树心里不好受。但他也不怨憎裴淮,他连自己都无法宽恕,谈何怨憎别人?
“吃吧。”
桌上一半是贺嘉树喜欢吃的,他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离开时裴淮对他说:“最近你就别烦他了,他爷爷住院了,他很烦。”
——
贺嘉树停课停了将近半个月,返校后发现程星灿和高天宇换了座,敢怒不敢言。
12月中旬,程星灿将袁建给的资料刷完了,试着做了一份以往的联谊赛试卷,袁建收卷后没有再提及这件事,这让他心底很没有底。忍不住的去问,袁建很平静的告诉他:“这次联谊赛,好好考。”
那份试卷到底考的好还是不好呢。
课余时间,程星灿无法控制的去想,琢磨久了就不再想了。
而这段时间,贺嘉树特别猖狂,像是脱缰的野马无法无天,没有人管得住。杨杰倒是想管,想到他爸妈前不久才给学校捐赠了一栋楼,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这天晚自习来的晚,帅气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杨杰拽着他的胳膊出了教室。
“脸怎么回事?”
“打架负伤这不是很正常吗?”贺嘉树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死样。
杨杰的眉头突突的跳,沉声问:“跟谁?”
“高一还是高三的,不清楚,反正就是打了。一对三,我牛逼吧!”
犯了错还要讨夸的态度让杨杰想抽他,他忍住了,“为什么打架?”
“打个球吧,输了哔哔,不是我说他们这种人就该跟小孩玩。”
“都高二了,还玩什么球?赶紧滚进去复习。”
贺嘉树哦了声,脚步飞快回到座位上,正在打瞌睡的高天宇被惊醒了,见他脸上有伤,担心又好奇的问:“贺哥,你咋了?被人打了?”
贺嘉树胡乱拿了一个课本立在桌面上,随即趴下去,“上厕所翻桌子出去,别叫我。”
高天宇瞬间一脸哭样。
他一觉睡到晚自习结束,独自离开教室在校门口的路灯下等谢一凡,走读生离开的差不多,谢一凡才姗姗出来。
“干嘛呢?”贺嘉树有些不耐烦的问。
谢一凡说:“有点题没做完。你又和人打架啦?怎么总是和人打架啊?”
“难道我要和你打?”贺嘉树带着些许嘲讽问她,问的谢一凡脸色唰地红了,气冲冲走了。
贺嘉树慢慢的跟在后面,过了马路,他觉得太累了,不想走了,“自己回去吧,我要回家睡觉。”
气鼓鼓的谢一凡停下来,瞪着他说:“贺嘉树,我是你女朋友唉!你让我一个人回家吗?”
“是不是分手了,你就可以一个人回家了?”
“贺嘉树!”
“叫什么?”贺嘉树不爽的皱眉,“给你打车行了吧?”
谢一凡咬着唇,委屈又难过的看着贺嘉树凉薄的脸。
“还有一公里就到。”贺嘉树把手机放回兜里,看也不想看谢一凡一眼。
两个人站在寒风中不说话,车到了谢一凡赌气的直接上车,甩上车门。
目送白色的轿车远去,贺嘉树迈开腿独自走了一段路,心头的烦躁被寒风吹散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