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所说的恩人是怎么回事。
钱飞:“谢淮屿是不是那位男王妃?安亲王的男妻?”
刘景:“这事儿你倒记得清楚。”
钱飞:“真是同人不同命,同是龙阳断袖,人家能光明正大当王妃,我却躲在你这破院子里见不得光!”
刘景堵了他的嘴,两人湿哒哒地亲了一会儿:“等解决了你爹和陆云旗,你就是雄州的大王,到时候我还得仰仗大王的鼻息呢。”
谢淮屿再往下听,全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他正欲推窗进去抓刘景,余光看到一道黑影掠近。
他矮身退了半步,一柄短刀从他刚才站的位置削了过去,砍在了窗户上。
“谁?!”屋内两人听见了动静,奔至窗前。
短短两息的功夫,谢淮屿已经和黑影打到了连廊拐角。
刷刷又是几道黑影。
八人。
谢淮屿一瞬间便识清了情况。
连廊在小楼外侧,狭窄仅供两人并行,对方即使人数众多,也难以同时挤进。
一黑衣人挥刀砍来,谢淮屿几乎不避,直接近身,刀锋贴着他的鼻尖划过,他钳住对手手腕,向下一掰,腕骨清脆折断,短刀落地。另一只手手掌在对方下巴上一推,一拉一推,那人的颈骨脱位,倒地而亡。
接下来,他转身就是一脚,正中心窝,将第二人踹下楼去。
一开始就被发现了,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手起刀落,横着切断了第三人的脖子,鲜血四溅。第四人第五人前后包抄而来,他微微闪躲,踩住一人膝盖外侧,又是咔吧一声脆响,并着惊呼,两人的刀戳进了对方的胸口。
六七八想跑,他掷出短刀,刀刃狠狠插进第六人的小腿,贯通而过楔入地板。他踩着第六人的头横扫一脚正中第七人的太阳穴,那人立刻双目充血当即毙命。
“来人!来人!有刺客!!”刘景和钱飞大声呼喊,州军和府兵已奔至院外。
谢淮屿将短刀换了个方向掷出,刀尾撞上逃跑的第八人的后脑勺,那人踉跄了一下从墙头摔了下去。
谢淮屿翻墙而出,提起那人便跑。
一番混战,只留了一个活口。
跑出去好几条街,他才停下来,躲进一家人家的柴房里。
太守府进了刺客,今晚安通城恐怕都要被掀个底朝天。
他拿抹布塞进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嘴里,然后泼了瓢冷水在黑衣人脸上。
黑衣人惊醒,但被绑着无法动弹。
谢淮屿扯了他嘴里的布,问:“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看着他,突然右腮使劲,咬了下牙。
谢淮屿几乎是同时就掰住了他的下巴,但也为时已晚。那人突然口吐白沫,服毒自尽了。
看来是早有准备,要么成功杀了他,要么失败自杀。人数众多,目标明确,武功高强,当机立断。
是谁想要杀他?又怎么知道的他的行踪。
他南下雄州的事,只有他、皇帝、丞相、兵部尚书知道,就连孟祈安他都没说。看刘景的反应,肯定不是他的人。
杀手身穿黑色短打,蒙着面,身上没有任何能辨别身份的东西。
脚边的短刀引起了谢淮屿的注意。
这是他从杀手手里抢的。
短刀很普通,刀柄上缠着黑布,刀身狭窄略带弯曲,他很熟悉,因为镇北军中骑兵常配此刀作为短兵器。
然而这柄短刀并非军刀。大承国的兵器,无论军用还是民用,刀刃上都会有铸造者的名字。军刀是为了出了问题好寻找铸造者追责,民用刀具则是为了方便府衙治安管理。也有没有刻字的刀,一经发现,使用者会被处罚,轻则交罚款服徭役,重则关入监牢。
这柄短刀没有刻字。也就是说,它是非法铸造,且无法追溯铸造者的。
若是这把没有,那其他七把大概也没有。如果是个杀手组织,那未刻字的就会更多……
难不成是钱元龙派来的人,想要刺杀的人是刘景?
不可能。
若是刺杀刘景,断不会八个人全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眼下他在明,对方在暗,安通城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也不能再回去太守府抓人,只能先行一步,先解决掉钱元龙,帮助陆云旗脱困,到时候抓刘景就不必再隐藏身份。杀手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这里,他回客栈取了长枪连夜往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