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溪被他一番话说得双颊发烫,简直羞得不行,刚想再次对他发作,却听到前面不远处又传来一声男人清润的嗓音。
“芷妹妹?”
浅溪定睛一看,原来是云曦。
他很快便迈步到他们面前,见唐雍也在,便又皱了眉,看着他目光狐疑道,“唐雍,你今天不是休沐吗?怎么还没走?在这又与芷妹妹说些什么了?”
他知道阿雍一向口无遮拦,今天他休沐本该早早离去了,可见他们俩在这闲聊了不久。
他甚至都不用猜,都能想象到他与芷儿会说些什么揶揄的闲话。
“阿曦,呵呵,只是与公主她闲话些家常而已。”
唐雍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搪塞道。
云曦闻言顿时眉蹙得更深了。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独处了。”
唐雍又看看他的脸色,顿时就想开溜,他退出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将云曦又拉进浅溪身边站好。
“公主还给阿曦你,我就不占用她时间了,我娘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吃饭,下官就先行一步啦!”
他匆匆向他们俩作揖,然后就脚底抹油般逃走了。
“这个唐雍……”
云曦看着远处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免又感叹一句,然后又回过头来安慰浅溪。
“阿雍一向口无遮拦,想来必是与芷儿说了不少昨日之事的闲话,你莫要不开心,将他的话太往心里去了。”
浅溪认真打量了身边人一眼,只见他广袖蓝衫,眉目如画,隽美若玉。
平素霁月清风的面上,此刻也满是不安的关切,只用温润的眸无声地安慰她。
“没关系,总归只是些莫须有的揣测,唐雍素来都这样,我也习惯他了。”
浅溪只是又看着他,浅浅一笑,表示自己并没有介意唐雍的话。
然而她眉目惨淡,配合眸中那抹若有似无的失落,显然没有太强的说服力。
云曦只是看着她有些苍白的愁容,不免又担心道,“芷儿,你的气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昨天的事……太子他去找过你吗?”
浅溪并不想让他知道昨晚发生的那些不快,更何况这里面还涉及到她与元澧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有……许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着凉了吧?”
她也只能心虚地对他撒谎道,当然后半句话倒也确实是真的。
云曦并没有怀疑她,听完她的话,反而还又立刻担忧起她的身体。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让我给你号下脉。”
他连忙握住她的一只手腕,凝神为她把脉。
感受她的脉搏片刻,他松开了她的手,面上这才又放松道,“好在无碍,并非伤寒,你昨天应该是睡得太晚了,劳累体虚,这才会面色不佳,浑身无力。”
“原来是这样。”
她点点头,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顺便又有些责怪起元澧来。
都怪他昨晚受伤,才使她劳累无法早睡。
“等会儿我会给你开副凝神补身的药,派人给你送过去,昨天的事……哎,是我无能,才会使你待嫁元澧。”
云曦说着,面上突然又自责起来,“你不要为了此事,再心情郁结伤到了身子。”
浅溪只是又低敛了目光摇摇头,她低声道,“怎么会呢。”
“芷儿……”
他望着她欲言又止,浅溪却突然又抬脸,只是目光柔柔地看着他笑说,“对了,差点把过来你这边的正事给忘了,我宫中的金疮药快用完了,这次来就是想再取点药回去。”
“金疮药?”
云曦闻言不禁又微微蹙了眉,“最近你宫中有人受伤吗?记得上月你才叫宫人来太医院取过这种药。”
毕竟是外伤药,一般像金疮药这种东西,都是用得极缓慢的,他难免有些不解。
“哦,前阵子我宫里有个侍女家里出了事,她父亲摔伤了腿,准她出宫探望时,我也顺便让她带走了一些金疮药,来为她老父亲治伤用,所以昨日时才偶尔发现,金疮药实在是太少不够用了,今早我便过来太医院,打算再取些药回去。”
她急中生智,目光不禁有些闪躲,又心虚地编了个谎道。
“……原来如此。”
他静静看着她的面容,思考稍许后,倒也不再执着于这事情。
“不过是取金疮药,何需你亲自跑来太医院一趟,直接吩咐个宫女过来说一声,我亲自给你送过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