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绕着这片废墟搜寻了一个下午,桑吉斯又教了萨可旦不少在外生存的要点。
两个人默契的跳过了有关教堂的话题。尽管都看对方不顺眼,但教堂确实是全基地最沉重的地方,大量被掠夺来的纯种女性D被安置在教堂,负责生育首领的子嗣。不同级别的异人之间很难诞生高等级的纯种异人,所以作为F的首领想要获得纯种D继承人无疑是难如登天。
为此而建立的西厅研究所研究方向正是致力于提高胚胎的质量,可惜基因的选择不是轻松就能改变的,就连劣质D的诞生是极小的概率。
萨可旦就是这极小概率中的极小概率———纯种优质D。
这样极小的概率在为期24年的尝试中仅仅产生过11个。
一开始桑吉斯是强烈反对教堂的建立的,只可惜那时他的抗议在基地里毫无分量,再加上教堂的待遇已经远超末日该配备的最优级别,哪怕是世盟的总统也做不到如此高强度的环境配备。
那些一开始哭哭啼啼百般不情愿的女性在教堂住过一周后,反而开始拒绝离开教堂,最终桑吉斯在玛门的劝说下屈服了。不过桑吉斯的抗议并非毫无作用——教堂安排了新的规定,住满一个月的女性如果仍然愿意离开教堂,基地会提供路费送她们离开NW。
最后,第一批教堂母体试验者中,二十三名女性只有一个人自愿离开。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桑吉斯仍然记得那个女孩离开时坚毅的背影…
在末日里,女性想要不通过子宫而拥有尊严的生存下去,得有何等的勇气与决心呢?
………………
尽管对教堂的监视已经十分密切了,但萨可旦的一番话还是让桑吉斯动摇了。
回到基地他就马不停蹄来到教堂,亲自查验。
教堂是全基地装修最严密的地方,地底安置着的巨大通风器一天24小时净化着空气,不放过任何一点会增加辐射的机会,顺利成为全基地第二耗电的机器。
最外围的小塔就是核验处,通过了指纹检测才算开始第一步,见到守卫者。
三百名教堂守卫者都是从东厅挑出来的精兵,24小时不离开教堂,时刻负责母体与子嗣的安危,守在外围的一百名男性守卫者分成小队安插在每一个角落,剩余两百名女性守卫者则负责教堂里母体的日常生活。
进入教堂算一件复杂的事情,即使是指挥官级别的人进出也需要进行全身扫描,穿上几层材质不同的防护服才能进入一楼,以免带进一丝基地外的辐射进入教堂中。
而二楼以上的母体居住区,除了首领、玛门、守卫者和十年内没出过城的实验人员以外,没人能进去。
经由柜台密码锁存放好武器设备就可以离开小塔,沿着狭窄的长廊进入教堂的一楼。
一楼安置着六岁以下的劣等孩子,平稳度过幼年期就会分派给无法生育的基地公民。温馨的布景如同前几个月桑吉斯来时别无二致,守卫者们冲着他问好时的神情依然轻松自得,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要消失的迹象。
他放心不下,特意去供给仓库检查,不论是凝血因子还是高级食材,都达到了年级别的储存量,就连食堂的就职人员轮换情况都是上个月刚来的新人,一切运转妥当合情合理,桑吉斯吃了顿便饭才终于安下心来。
外来人员不能多做逗留,桑吉斯也只待了一小会儿就准备离开了,临走时却发现了一丝端倪。
他的守卫队队长面对他时竟然有几分紧张。交代的几项事宜虽然对答如流,但额角的冷汗骗不了人…这孩子很久之前就跟着他了,入选守卫队长时整张脸涨红,流着泪说感谢他的信任,这才过了几年?
不听话的东西只能杀了以绝后患。
桑吉斯没表现出什么,若无其事的离开教堂,安插了新的人进去,他倒是要看看,教堂准备闹什么幺蛾子。
被萨可旦这个消息转移了注意力,桑吉斯这才想起来,他明明是要找萨可旦聊关于调回的事情的。
天色已经暗下来,距离两人分别不过两个小时而已。
桑吉斯左思右想,发送了一条讯息:有事,位置。
干巴巴的四个字。
介于上次的出糗事件,桑吉斯多少还是有点忌惮萨可旦,一方面觉得自己低估这小子了,一方面又不清楚对方纠缠他的原因。没头没尾指名要他带,一会儿给个好脸笑笑一会儿又下套诓他,问也不说清楚,握着个破视频要挟也不说要挟什么,光是要他留下就没了。
和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呆着只会增加不安感。
通讯器响起来,是萨可旦的回信:礼堂酒厅。
礼堂
紧张的末日生活进入平淡期后,基地的研究人员在索然无味的研究所接连抑郁起来。
研究员不同于基地公民,身份特殊研究内容保密,由于长时间接触辐射试剂,寿命几乎不超过五十岁,基本一辈子都离不开研究所。不知是谁起的头,在常年不用的驿站礼堂里见了个小小的吧台供酒,这下子一呼百应,这个吧台成为西厅就职人员的娱乐场所。
越闹越大后玛门也知道了,那人更是嗜烟酒如命的,直接拨了款用来从外面买酒,如今的那个小吧台,已经变成末日里西厅最后的醉生梦死之地了。
桑吉斯赶到时,整个礼堂人满为患,堪比他前些日子过生日的场面了。
嘈杂声烟酒味充斥着这里,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牛鬼蛇神这里都有。
中间是组起局玩着末日前流传下来酒乐游戏的,吧台前则围着一层一层的酒鬼。
人挤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萨可旦,桑吉斯只好蒙头向后挤,全身上下被摸了个遍不说,一不留神还挤到一对情侣间,两个人迷离陶醉一副“要不要加入”的眼神把桑吉斯吓个哆嗦。
好不容易来到靠墙边昏暗的区域,桑吉斯喘口气,正准备发讯息问萨可旦的方向,就听到一阵阵不可言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