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过高了,想什么呢?”数据屏实时监控着萨可旦的状态,稍有不对桑吉斯都会开口警告。
“想你。”萨可旦的声音蒙在呼吸器里,有些模糊,“想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还扯皮,就你现在的速度,六个小时也走不完十二公里,等着加练吧。”桑吉斯抬手又加了两档攻击,“九点钟,炮笼草。”
“还来?!”才小心翼翼挤过一处密集夹角,注意力完全集中的萨可旦对新物种的攻击措手不及。
依靠本能反应躲过一波炮笼草的种子散弹攻击,小臂上已然被剑蒲划伤。
“三轮,力度6。”闪躲没有影响到心率,桑吉斯又加高了炮笼草的攻击次数。
这可叫萨可旦叫苦不迭,小臂的伤口沾上泥浆,血腥味飘散在沼液里,成群的蛭虫向他游来,小腹连带着两条腿都缠上了蛭虫。
“有点太快了,蛭虫缠上来我伸不开手。”身边都是剑蒲,萨可旦朝通讯器说着,低下头闪身躲过又一轮炮笼草攻击,只是这次行动缓慢了很多,肩膀上也留下了几道血痕。
“体力消耗和疲劳程度不高,你躲得开,别找借口。”能力评估向来是桑吉斯的拿手戏,他说行萨可旦就肯定能过去,只是取决于受伤多少的区别。
在泥潭里的萨可旦当然知道自己过得去,可硬闯只能划个满身伤,眼看第二轮炮笼草攻击就要发起,他伸出匕首砍掉了几株近处的炮笼草,翻身闭气躲在泥浆中,还是不幸被打中锁骨和前胸。
“啧,差不多了吧,还来第三轮?!”探出身体,萨可旦通讯器吼道。
也是这一下的注意力不集中,十几枚炮笼草种子冲着萨可旦的门面飞来,告诉射出的威力非同小可,他下意识扭头躲避,却将后脑勺撞上一旁的剑蒲丛。
锋利的叶片将那细心规整在脑后的漂亮发丝切断一搓,闪亮的金色光泽没入沼液中不见踪迹。
“我的头发!!!!!!”
已经算是男高音了吧,桑吉斯有些惊诧于萨可旦嘹亮的海豚音。虽然这是传说中被祝福的头发,可问题出在注意力不集中的萨可旦自己身上,桑吉斯不觉得自己的设定有什么问题。
“又不是全没了,这么激动做什么。”眼看着心率已经飙升到187,桑吉斯顿感不妙。
“我的头发!你知道我留了多长时间吗?!!你懂它对我的重要性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发啊啊啊!!!!!”
像是被蛭虫入侵大脑了,萨可旦在满是沼液的泥浆里胡乱扑腾,哀嚎着他失去的那撮连拇指粗细都不到的头发。
“你是不是疯了?屎吃多了还是脑子被尿滋了?现在在训练!闭上你的嘴。”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真能为了几撮头发丝痛哭流涕哀叫不跌,就算是家族传统,也不过是掉了些毛毛雨罢了。
“你!!!”正处于愤慨之中的萨可旦哪能听得这种话,丢了头盔和呼吸器就从泥潭里抽身,浑身沾满腐臭的沼液泥浆,就这样打开门走到桑吉斯身旁。
“怎么?出来是准备用纸擦眼泪,还是继续站着哭?”
“我不练了!”虽然说失去头发是件痛苦的事情,但萨可旦也没有桑吉斯所说的那么软弱,顶多是有些鼻酸罢了。
爱练不练,还正好如了桑吉斯的意,“行啊,你去和首领说,我马上打包东西回东厅。”
回去。回去!回去!!!相处这么长时间,萨可旦从桑吉斯嘴里只能听到这句话。
他才不会让桑吉斯如愿,抬起脏污泥泞的手,萨可旦一掌摸上桑吉斯的左脸,用一副垂涎万分的嘴脸故意恶心他,“给我睡一回我就放你走。”
显而易见的,萨可旦高估了桑吉斯的耐力。
一掌甚至带着破空声的耳光在0.01秒后直击萨可旦的右脸,漂亮的一声耳光响彻房间,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扇翻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
右耳发出嗡鸣,他有一刻真的觉得自己聋了,但他又清晰的听到桑吉斯站起来留下一句:“那我宁愿跟狗睡。”
宁愿跟狗睡。
简直可笑,萨可旦活了19年,自从公开身份后向来是别人贴上他的份儿,而他作为高高在上的拒绝者,享受一切爱慕和追随,什么时候已经轮到和狗比较?
胸腔的愤怒像火一样将他吞噬,密密麻麻的恨意和不甘蔓延全身。
此耻不报,永难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