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听罢,目光不禁流露出一抹失落,原本期待的眸,瞬间笼罩了一层阴霾。
她神情忧伤,怅然若失,却是没有说话。
“难道母后还不相信父皇吗?”
似乎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见太子又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
对于他的疑惑,慕君不禁感觉难以启齿。
这要她该怎么说?难道要她讲,自己总觉得过去太虚幻,就好像那镜花水月,并没有与他父皇曾经海誓山盟的丝毫记忆,更何况对面他的存在,更像是对他们夫妻的一种讽刺。
好像怎么解释,都是无解。
她相信自己是爱慕湛的,恰恰也正是因为爱上了,才会生出忧怖,才会介意丢失的记忆,计较他有异生子。
虽然现在的生活很幸福,但也正是因为一切都太过于完美,仿佛为她量身打造,精心准备一样,她感觉自己就像浮在云端,没有足够令人安心的真实感,甚至会有一丝惶恐。
她生怕这一切幸福得到的太过容易,哪天会像泡沫一样突然破灭,美丽绚烂,却也来去匆匆。
她突然就又想起慕湛曾对她开解说过的那句话:知道的越多,也许就会越痛苦。
“算了。”
她只是又摇摇头,勾唇淡淡一笑道,似乎终于释然了。
“我现在只想重新开始,珍惜当下拥有的幸福,至于过去的记忆,既然已经丢了,就算了,不执着了,没有就没有吧,反正就算没有曾经,现在的我也依然感觉很幸福,这就足够了,或许是我太过想当然,太过贪心,大概不该奢求太多,上天既然选择让我失忆,大概自有它的因缘道理,我应当顺其自然,顺从自己的心意,随心洒脱一些,放下过去的执念。”
“这样也好。”
对此,慕仁纲只是也点头认同道。
他想父皇就算已经离去,大概也会知道这里的一举一动,本来他来此的目的就只是想看看她而已,倒也不必节外生枝,对她讲太多。
她不再执念追问过去,这样对他们三人都好,往大了说,或许对所有人都更好。
他不禁又想起自己生母胡皇后的悲剧,眸里难得又流露出一抹伤情动容,尽管隐藏的很好,几乎转瞬即逝,没有被她察觉。
“我总感觉对你很亲切,也许正如你所说那样,你我过去关系亲近熟悉,所以才会这般心有灵犀,见之欢喜吧。”
慕君不禁又放下一直隐藏心底的那些沉重,转而将目光落回他身上,打量着他温文尔雅的俊容,越看越心悦道。
她珍惜眼下每一段可贵难得的缘分,更别说他还是自她苏醒后,前来拜访自己的第一个晚辈,自然是要更上心一些。
“我这里也没什么珍稀东西送你,想你身为太子,大概也不缺奇珍异宝,这条玉腰带,本来是为你父皇做的,我还没有告诉他,这是为他准备的,今日你既然来了,那便先送给你吧,你气质比你父皇更秀雅,这素净低调的颜色,反倒更衬你。”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不禁又伸手将桌案上自己之前绣好的那条玄色云纹镶玉腰带,往他面前推了推。
“改天我再为陛下另做一条腰带就是了,这见面礼虽然轻了些,不那么贵重,却也代表着我的一份真诚心意,你可一定得赏脸收下。”
她看着他,只是又温柔浅笑道。
慕仁纲目光不禁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料到她竟会将准备送给父皇的礼物转送自己,这对他来说,无疑于意外之喜。
他迟疑片刻,这才又怀揣紧张,伸手将那腰带珍惜握住,看着手上的礼物,目光更有一丝恍惚。
“这是孤收到的最用心的礼物了,还没有人送给我亲手做的玉腰带。”
太子只是又沙哑了嗓音,抬眼目光如小鹿般惹人怜爱,俊秀的面容望向她,不禁有些感动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