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卿看了看她,道:“是不一样。”
何必收回神问:“哥哥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山吧?”
何必卿道:“是不少”
“真羡慕哥哥,有机会去那么多地方”她从小就想走遍五湖四海,报考时本来有机会选择更远的城市,但因为一些原因,后来报考了那所大学。
何必卿听了转头看了看何必。
何必问:“哥,风朝的疆域大吗?”那声称呼喊出来时何必并没有觉得不妥,对多了个兄长这件事,她好像并不觉得不适。
那边何必卿沉默片刻,道:“大,我用了三年,却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
何必看他一眼,又抬头看着天,道:“好想自己亲自走一遍”她看了一整天的国事记载,心里很想去那些事情发生的地方看一看,看一看北方的风沙,南方的牛马。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即便以一个过客的身份。
何必卿看了看何必,道:“鸟儿把翅膀长硬了,就可以飞越山岭,飞过大河,穿过高山平原。”
何必收回视线看向何必卿,道:“那看来我得过了科举。”
“是,你若中了举,便有机会被分配到各个地方去。”
“做商人做买卖也有机会去各个地方,哥你为什么不说让我从商?”
“你太笨”
何必捂了下胸口,假装吐血。她想了想又问:“太笨的人适合做官?”
“也不适合,但读书的人都挺笨,所以你不需要太聪明。”
何必无语,难道哥哥都喜欢损妹妹?
何必卿起身,留下一句“走了”便离开了。
何必见天色不早,坐了会后也起身回了小院。
翌日去给身父身母请早安时,何必见到了和沈七叶一同到来的何必卿。
昨夜夜色朦胧,看不太清,今日清清楚楚看到何必卿时,何必忽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与何必卿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忽然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何必愣了下,紧接着她脑海里像是受到电磁干扰一样,忽然闪现出一些她从未经历过的画面。
画面里有个小女孩,小女孩穿着褐色长衫,看起来十分害怕,躲在一个男孩背后抓着男孩的长衫。他们穿着的衣裳一个样式,似乎是哪个书院的学生。
而在两人对面,有四五个穿着同样长衫的学生朝着两个人一步步逼近,那几个学生指着男孩和女孩,他们的嘴巴在动,说的什么话何必听不清楚,但从那群人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友善。
何必看那小女孩一眼。那个小女孩的脸好生熟悉,和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那个护着小女孩的男孩与她长得也有几分像。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那个男孩就是何必卿。
何必抬头看了何必卿一眼,发现何必卿正看着她。
何必卿只淡淡望着何必,没有说话。但何必却觉得似乎听到了何必卿要说的话。
那是一种让人觉得安心的眼神,何必似乎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说:“瑶儿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十分坚定,听起来让人很有安全感。
眼中微微泛起泪花时何必怔住。
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会出现她没有经历过的记忆?
为什么她的耳边会听见何必卿的声音?
何必沉思中忽然感觉到手被人握住,莫名的安心感传递了过来,她回过神看了眼,发现是傅流云握住了她的手。
请过早安后落座用饭,傅流云见何必怔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走近握住了何必一只手,按到手腕诊脉。傅流云见脉象有些急,看向何必的眼神有些疑惑,似乎想问怎么了。
如星月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担心女儿身体不适,问道:“瑶儿可是不舒服?”
何必回过神,看了眼身母,避过话题笑了笑回道:“女儿没事,我刚刚只是在想,今日的早饭不会和昨日的一样吧?”
如星月无奈看了眼何必,道:“我看你忘了不少事情,贪吃倒是没忘记”
何必笑了笑,没再去想那个记忆的事情,不着痕迹从傅流云手中抽出手,走去了自己的位置。
用过早饭后回到小院,何必为了找到回去的办法,刻苦读书。
何必待在屋里苦学了三日。那些书里讲仁义礼智信,讲政论,讲诗词,就是没有讲她这样遭遇,没有讲怎么回去的办法。时日一长,关于回去的办法毫无进展,何必心中越多失望。
傅流云见傅雨开的药已经吃完了,虽然几日未见何必身体有什么怪症,但还是抽了一日,与何必一同坐了马车回了百草堂。
何必在枯燥的书本里待了多日,第一次出府,兴致盎然地掀起帘子往外瞧。
景云城,八辆马车宽的路,自脚下延伸到城门,远远看见巍峨城楼在街尾耸立,似一道屏障挡住了城外的风。
马车驶了一段路后,停在了临街一家店面外。何必跟着傅流云出了马车,抬头便被百草堂的气势震撼到。
六开间的门面,从门口就能看到里面覆了整面墙的药柜,柜面清晰可见红漆刻的药材名,店里忙碌着的取药碾药的伙计,只看了就感觉让人舒服。
这就是医馆该有的感觉,舒服,看了就感觉自个病要好了的舒服。
何必回过神跟在傅流云身后进了百草堂,医馆的伙计见了傅流云,纷纷笑着问二小姐好。
伙计引着傅流云见到傅雨,傅雨正在替人把脉问诊。何必和傅流云等了会,等傅雨给病人开了方子,这才见了面。
傅雨见到傅流云,喜道:“云儿回来了啊”说着起身迎来。
傅流云道声“爹爹好”。
何必向傅雨问好道:“瑶儿见过爹爹”
傅雨对何必一笑,领着两人穿过后门,进了内院。
何必跟在傅流云身后,掀开帘子过到后院,眼前视线豁然开朗,只穿过一道门,但前面医馆的人语喧闹声瞬间恍如隔世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静怡花鸟流水声。
何必好奇地四处张望。
傅流云问:“阿爹不在吗?”
傅雨道:“他在后院,忙他的木活。”傅雨引着两人穿廊过院,“对了,他说要给你们做一张床。”
傅雨带着两人走向走廊更深处。不远处一间屋子里,推刮木头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