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没有回答。她不需要回答,因为她的朋友说的话很有道理,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管事的一招呼,从台上下来四五个丫头,手里拖着盘,盘里放着纸墨笔砚,从四五个方向走进场中,沿桌将木盘里的东西分发给了客人。
有个穿着鹅黄衣裳的丫头走到何必她们这桌,伸手从盘里就要取纸笔。
何必见了阻止道:“不用放了,我们不写。”
那姑娘愣了愣,看着何必,嫣然一笑道:“客人可是担心我们姑娘看不上?那总也得写了姑娘才有机会看见”她说着已经取出了东西放下,又对何必笑了笑,转身去了下一桌。
何必怔了怔,转过头,把纸笔放到南风面前道:“那你写吧”
南风道:“我不会写字”她说完拿起杯子喝水。
南风真的不会写字?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何必张了张嘴。
只听南风又道:“你写吧。”
何必又张了张嘴,道:“我又不是来寻花的,我写了要是被她看上了怎么办?”
南风道:“未必。我看这在场的客人里,有不少信心满满,想必自恃书法不错。”
何必想了想,她习字临帖不过三年,确实不如这些从小就练字的姑娘们书法好。想着她也没了什么顾虑,持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两字——馒头。何必也不是为了中那头筹,写时也未费神多想。
南风眼角一瞥,问道:“你为何写这两个字?”
何必道:“开心”
南风听了没再问下去。一个女人要是因为开心做一件事,本就是不需要有什么理由的。
那个穿着鹅黄衣裳的丫头又过来收走了宣纸。她大大的眼睛,圆圆的下巴,笑的时候皱起来的鼻子,像桃子一样可口。
可惜何必不喜欢吃桃子。
四五个丫头把客人写的字全收好,交到了帘子后面花魁的手里。
喧闹的醉乡楼里,场下本坐满了人,但此刻却寂静无声。台下的客人都等着花魁说结果,心里怀着希冀,希望自己能做花魁座上宾。
小厮穿梭在场中给客人倒水。这时候是楼里水没得最快的时候,因为客人嘴巴会很渴。焦急等待的人是会很口渴很需要喝水的。
但也有几个不那么焦急的,她们淡然坐在那里,脸上或是面无表情,或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有十足把握。
可花魁座上宾只有一人,场中这么多人,过一小会,必然要有很多人伤心。
花魁姑娘很好心,她很快做出了选择,结束了客人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