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看,屋里是没有人,但一进了门,走上两步,过了月亮门,却有一个人。
一个像狐狸的女人,穿着一身艳红的衣裳,侧卧在湘妃榻上,赤着足,右脚脚腕红绳系着两个金色的小铃铛,听到有人进了屋,才慵懒地抬起了头看了眼。这一眼似有千百道细细的电流,把人电得浑身酥酥麻麻的。
南风跟着进了屋,奇怪地看了看何必,走了两步,转头见到女人的时候,瞬即明白何必为何愣在那里。
何必抖了抖身子,抖去了身上那些麻意。她竟然被一个女人电到了。
就在这时女人开口说话了。话从红艳的唇瓣间飞出,带了七分魅惑,像是要把听的人的心也勾起来一样。
千金媚然一笑,道:“想不到何姑娘有这喜好,喜欢和朋友一起找花娘。”
她不笑的时候已经很妖媚了,这一笑,简直要让别人从这里推开窗户跳下去。
幸好何必很直,她并没有去推开窗户。听到千金说的话,何必愣了下,瞬即明白了先前在楼下时,那些人听到她要和南风一起上来时,那怪异的神色。
那群人竟然以为……
何必转头看南风。
南风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她先前已说过,女人很麻烦,她不想惹麻烦。更何况她还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个天大的麻烦。
何必无奈转回脑袋,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想来和你告辞……”
何必说着愣住。因为千金从湘妃榻上坐起了身。
夏衣浅薄,何必能看到女人红衣下皓白的双腿,完美,连她这个女人都有些妒忌。这女人简直是只狐狸,一举一动似乎都是为了魅惑。
何必也很想装作四处看风景的样子,但她不能,她必须得和这位千金姑娘辞别,然后离开这地方。
何必刚说了“告辞”二字,却听千金先道:“夏夜微凉,你当真舍得留下我一个人?”悠悠的语气,幽幽的眼神,让人不忍狠心拒绝。
但幸好何必很直。她虽然被女人魅惑了一阵,但很快便回过神,准备再次告辞。
何必想到个理由:“我已婚娶,家中有娘子。”
千金轻笑一声道:“来这里的,有几个没成亲的。”她说着下了塌,未穿鞋,赤着足踩在白玉石铺砌的地上。她的足比玉石更白。她走到红木做的四仙桌旁,倒了两杯酒,然后走向何必和南风。
她道:“陪我喝两杯酒可以吗?”
金铃叮铃的脆响,伴着她走近。何必回神时,千金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何必看了看千金递过来的酒,她不敢接。因为她听说过花楼里的酒,不仅仅是酒,还带着别的作用,能让喝下去的人心动,让他们情动。所以何必只是看着那个酒盅,并未伸手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