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道:“他躺在棺材里,棺材埋在山神庙的地下。”
南风叹了口气道:“难怪我后来找不到他的人。”
顾左瞪着南风。
南风抬头对他道:“我是接了杀你兄弟的任务没错,但那个月我并未动手。是你兄弟自己躺在棺材里,自己把自己埋在了地下。我跟丢他之后便已离去,后来江湖传言是我杀了他。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我已快到了这里。”
顾左皱紧眉头,他想不通,所以他瞪着南风的眼睛瞪得很大。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自己把自己装进棺材埋在地里?顾左想不通,所以他瞪着南风的眼睛里满是愤怒的火焰。
这世上又怎么不会有人自己把自己装进棺材埋在地里,那些仇家多的人就会。
仇家多的人,寻仇的人自然会多,想要他死的人也必然会很多。一定有很多仇家追杀他,他也一定会很长时间睡不了一个好觉,也一定很想好好睡一觉。棺材是给死人躺的,地下也只有死人没有活人,一个安静,又没有仇人的地方,难道不正是一个睡好觉的地方?
只是若把坑挖得太深了,是会出人命的。
顾左想不通兄弟会自己躺进棺材里、自己把自己埋在地里,他想不通,所以对南风更加仇恨和愤怒。当愤怒的火焰燃烧满他的眼睛的时候,他便动了手,冲向了南风。
南风也早已拔出了剑。
南风身后的李谢也已伺机而动,暗中观察着南风的致命弱点。
扈三娘没有动手,她很少出手。很少有人见过扈三娘的武器,见过她用的是什么武器的人都已埋在了地里。
扈三娘现在在屋里,她看着何必和傅流云。
傅流云看了下何必的左臂,神色有些忧虑。
她们三个人自然都听到了外面剑、拐撞击和蝎尾刺的声音,声音寒冷,声音呼啸,呼啸声里带着杀气。
傅流云不知南风能否胜了,也不知何必是否有时间撑到解毒,所以她很忧虑。
何必看着面前不远站着的扈三娘,以欣赏的眼光在看一个女人,心里觉得,女人活到扈三娘那个年龄,就该是这样的。扈三娘身上自信的气质很迷人很有魅力。
扈三娘侧身听了下外面的声音,她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盯着她看的何必,她看到的时候眼中带笑嘴角勾起。
扈三娘道:“小丫头鬼在看什么?”她说话的时候眼波流转,流转中勾着人的魂魄。
何必回神,看着扈三娘道:“看你。”何必很直接。
扈三娘听了娇笑道:“你难道不怕你家娘子吃醋?她可就坐在你旁边。”
何必道:“我看你只是为了学习你的好,又不是喜欢你。”
扈三娘道:“学习我的好?你这意思,岂不是说我还有坏了?”
何必道:“你难道没有?”她又道:“难道你是个十全十美的人?我不相信世间有这样的人。”
扈三娘道:“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好了。”
何必道:“分手就要杀了别人,这点难道很好?”
扈三娘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何必仍继续道:“一个理智的人,是不会有那样的想法的。爱一个人,又不是为了占有她。”
扈三娘的脸色已如冰一样冷,看着何必的眼神像是毒蛇一样。
“姑娘别生气……”傅流云瞧见下意识拦在了何必前面,着急想同扈三娘解释,心里奇怪何必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激怒对方。
何必之所以敢说那些话,是因为她觉得扈三娘对南风并没有杀意,若是有杀意,那在窗外喊话的时候,也便不会那般温柔喊南风“小混蛋”。傅流云闪身护在她前面时何必愣了下。傅流云这身子弱得风都挡不住,更别提对面的危险,但此刻被傅流云这般护着,却莫名让她心里一阵暖。
院外忽然响起一声惨呼。男人的惨呼声。
三个人听到的时候都是一愣。何必和傅流云回过神的时候扈三娘已走去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