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瑞被这目光盯得心里发慌。连忙把头快速地转到了一边。
“哎,其他人呢?”李世瑞忍不住开口道。“不是说还有其他人吗?怎么如今就只有你一个?”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疑问,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我在这儿等着。这段时间想要请动你实在是太难了,别人可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一直耗在这件事上。”说着皱了皱眉头。
看着对面的人,李世瑞心里面有些茫然无措,毫无头绪。在他印象中,对方的母亲乃是已故长公主,父亲则是将军,与皇室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想当年,这位长公主可是个非凡的厉害人物,倘若其不是女子之身,恐怕早就被老皇帝立为太子,继承大统了。
现在这个朝代,公主爵比列候,而长公主是在公主的基础上进行加封,爵比诸侯王,较为尊贵。当年这位长公主受宠,在宫廷和朝廷中拥有较大的影响力的。
李世瑞也不多言,反正桌子前摆满了佳肴和美酒,还有新鲜的水果。他只管尽情享用,也不多说什么话,就那么静静地陪坐一旁。
魏北辰抬手,将那雕花酒壶中的酒缓缓倒入杯中,动作迟缓,彷佛每一下都承载着无尽的疲惫。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直灌而下,似一条火蛇在体内肆虐。他的眉头紧蹙,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日朝堂上的场景:几个顾命大臣身着朝服,神色冷峻,言辞犀利,一句句刺向魏家。
“魏家拥兵自重,怕是有不臣之心!”那尖锐的话语依旧在他耳边回荡。
“我们魏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起了反叛之心?” 魏北辰喃喃之语,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悲愤。他望着窗外那被夜色笼罩的庭院,即使装点的金碧辉煌也掠不去心中的凄凉。
屋内烛火摇曳,李世瑞悠哉地坐在一旁,慢悠悠晃着酒杯,透明的酒液泛着微光。听着魏北辰的喃喃自语,他脸上闲适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轻皱,眼神闪过一丝茫然。
想起书中,魏家满门100多口人被斩杀与街头的惨状,李世瑞不禁抿了抿嘴,喉结微微滚动,心头涌起一阵同情。
陈朝历经100多年,魏家在边关驻守也有100多年,他们在沙场上浴血奋战,马革裹尸,守护着陈朝的边疆,可最终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李世瑞暗自摇头。
李世瑞坐在那张古朴的檀木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看着不远处神色落寞的魏北辰,心中五味杂陈。
他同情魏家,这是毋庸置疑的。
一想到魏家那一百多口鲜活的生命,被无情地屠戮,他的胸口就像被一块巨石压着,闷得难受。
魏家满门忠烈,百年来为皇朝戌守边关,抵御外敌,风餐露宿,浴血奋战,多少魏家子弟马革裹尸还,换来的确实如今的灭顶之灾,怎么不让人痛心。
可在这个皇权至上,等级森严,连坐制度残酷到令人发指的朝代,他深知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只要皇帝一声令下,牵连的可不仅仅是魏家,稍有不慎,自己和身边的人也会被卷入这场可怕的政治漩涡。
李世瑞复杂地看着魏北辰,嘴唇微微颤动,话语在嘴边滚了又滚,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几次想要开口安慰,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能说什么?承诺帮忙?可这承诺在皇权面前,不过是一句空话,劝对方放弃抵抗,认命赴死?他又实在不忍说出冰冷的话语。
魏家,这个百年戌边,战功赫赫的家族,自然成了皇帝的心腹大患。边关的每一场胜仗,每一寸收复的土地,都在为魏家积攒荣耀,却也在悄然加深皇帝的忌惮。功高震主,这四个字沉甸甸地悬在魏家头顶,成了致命的阴霾。
为了安抚皇帝多疑的心,魏家不得不将他送来京城作为人质。在旁人眼中,他每日与一群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不是在酒肆中肆意畅饮,就是在赌坊里挥金如土。
可就这样也不能打消上一代帝王的疑心。
魏北辰看似融入了这纸醉金迷的生活,可实际上,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皇帝的监视之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线,如鬼魅般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虽然新帝登基,但是四大辅臣也对魏家咄咄相逼。
“.………….朝堂是容不下功高震主的家族的………….”李世瑞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醉意和无奈。他的眼神逐渐迷离,声音里满是醉意和无奈。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脸上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绯红。随着最后一丝意识的消散,他的身体一软,毫无预兆地往一旁的榻几倒了下去,手臂扫过桌面,“哐当”一声,酒杯滚落,在寂静的房间里摔得粉碎。
魏北辰原本还在思索着什么,听到声响,如鹰般锐利的视线瞬间射向了李世瑞。
那目光彷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带着审视与探究,彷佛要从李世瑞这看似醉倒的举动中,挖掘出更深层的含义。
缝隙中透进的冷风,让屋内的温度彷佛又降了几分,墙上的字画在风中轻轻飘动,投下诡异的影子
魏北辰静静地盯着李世瑞,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良久,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旁人将李世瑞扶到一旁休息。
他的眼神不由得暗淡了几分,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