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安静一秒,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牧野:嘻嘻。
临死之前口出狂言(1/1),爽!
整个吉祥楼乱成了一锅粥。
老板娘终于从一楼赶了上来。他把牧野撵到楼下,点头哈腰地跟那些人赔罪。
马婷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
牧野回到二楼的时候看到方姐也趴在楼梯口看热闹。
她看到牧野之后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背一下:“嗨!你这孩子,得罪谁不好,你得罪田总,吃不了兜着走!”
牧野:“田总?那个胖头鱼?牛逼吗。”
方姐气得直跺脚:“牛逼?是很牛逼!得罪他,让你失业都是轻的,就怕他暗戳戳使坏!”
牧野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潇潇洒洒地回到传菜阁。
反正是体验卡,他才不怕!
方姐:“嗨!你这孩子!”
23:50,牧野终于收拾完了最后一桌,离开的时候看到老板娘指挥搬货的身影,再想想今晚自己惹毛了一位老客户,连忙缩了缩脖子,拔腿往外跑。
他在车棚掏了半天钥匙,才想起来,哦,电动车被陈立杰借走了。
牧野认栽,只能腿儿回去。
回到家时,时间来到了00:20。
出租屋只有牧野一个人,他迅速洗漱准备上沙发,躺下的时候却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翻来覆去,最后一个鲤鱼打挺。
被子呢!
——早晨陈立杰把他的被子弄脏了,现在还在顶楼吹风呢!
牧野愤然穿鞋,出了门。
宋佳禾租的这种老式楼房最高只有五层,没有阁楼,通往顶楼的楼梯在楼体一侧,一只只生锈的铁脚蹬子。
牧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用牙叼着,一步步往上爬。
牧野边爬边扭头往下看,楼下黑乎乎的,连路灯都照不过来。
说起来。
牧野在魂穿这些濒死之人时,也会继承他们的想法和情绪。
比如现在,他就是强烈的感知到,宋佳禾是铁了心的要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爬到顶楼拿被子的。
对此,牧野的评价只有俩字。
神经!
但当他来到顶楼时,大概明白宋佳禾大晚上不抵触爬屋顶的原因了。
这是个很年迈的城区,顶楼虽然只有五层,却很好的囊括了视觉范围的方寸世界。
天黑,有风,星辰寥落。
寂静的夜幕下,黄豆粒大小的路灯整整齐齐地播撒在路上,沿着浅色的路向远扩散,一直连通到小区外宽阔的马路上。
很偶尔,会有小小的甲虫在路面飞驰,在柔和的黄色光影中留下悠远的风,那风穿过沉睡的楼宇,略过黑暗中朦胧的微光,轻轻慢慢才落到牧野身边,卷起他的衣角,融入他的呼吸。
牧野觉得这里的风都是神清气爽地,他站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迈开步子。
顶楼很空旷,放着好几只晾衣架,宋佳禾那条白色的被子就晾在那里,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牧野走过去,越走,脚步越慢,越慢,声音越清晰。
Do Do Re Do Me Re。
Do Do Re Do Fa Me。
牧野彻底停了下来,他皱眉,一动不动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Do Do So Fa Me Re Do——
Me Me Re Do Me Re……
“……”
有人在放生日歌。
牧野呼吸有些急促。
音质不好,听起来很塑料,细微的电流声夹杂其中,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永无止境地从一个角落流露出来。
音符在黑暗中,越来越多、越来越轻、越来越阴森可怖。
牧野感觉到自己吞咽有些困难,他抬腿,慢慢走过去。
他踩过一堆烟头,来到了顶楼的角落。这里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脚腕高的平台上只有一只站立的、唱着生日歌的莲花蜡烛。
塑料蜡烛白色的托底上粉色的花瓣大开,花蕊的音乐隐约近在耳边,却又远在天边。
牧野感受到宋佳禾的身体蹲了下来,他拿起那只蜡烛,摆弄两下,又放了回去。
他站起身的那一瞬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身后——
有人!!!
牧野迅速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往下蹲,身后人伸出来的胳膊推了个空,似乎也没料到宋佳禾竟然这么敏捷能躲过一劫。怔愣的功夫,牧野连忙往后退想要远离顶楼边缘,却不想身后那人也眼疾手快,抬腿就对着牧野的屁股来了一脚!
那一脚实在是太狠了,用了百分之两百的力气,直接把牧野掀翻了,整个人囫囵着,翻过顶楼窄台,从顶楼滚了下去——
好了。
又死了一个。
替死结束了……
了吗?
牧野这次先睁开的眼,高空坠落的失重感让他躺着都感觉眩晕。
他心跳狂乱,盯着灯罩喘粗气,而后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香气。
牧野一下就闻出来了,那是葱烧海参的味道。
思绪还没归位,茶几上手机突然响起尖锐的闹铃声,把牧野整个人激地一个鲤鱼打挺。
他抓起手机关掉闹钟,看到了屏幕上的日期:4月14日星期五,上午10:10。
牧野迷茫地放下手机。
什么……
情况?
他好像……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