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么独自在这。”
同样的人。
适时的,孟听寒从她身后出现,魏长沁回过头看着他,粲然一笑。
“出来走走。”她握着玉笛,本想再吹一曲,可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扑了下来。
孟听寒把她护进怀里,带着她来到最近的凉亭中,他们就这么被困在了这片小小天地间。
真是老天有眼,送来一场及时雨。
出来前她就打算亲自将抹额送给他,便直接揣在了怀中随身带着,没成想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你头发上沾了东西,凑过来些。”魏长沁随意找了个理由把他按在石凳上,自己拿出抹额,为他系上。
额前贴上一片冰凉,孟听寒心中有疑,下意识抬手去摸,正好摸到了那枚莲花:“公主…这是何意?”
魏长沁绕到他面前,抬起他的脸看了看,将抹额调整位置:“偶然看见,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听见她这么说,孟听寒心弦一颤,不敢抬眼对上她的视线,低声道了谢。
“端午那天你记得戴上。”看着孟听寒手足无措的模样,她心中更觉得高兴,“一定要戴。”
她已经等不及要看孟听寒的反应了。
当他看见自己的莲花耳坠时,又会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到时看他还敢不敢像在珠翠阁那般硬气。
“公主这么开心,是遇到了喜事么。”他还以为自己的礼物会是那枚扳指,果然自己猜的没错,那扳指是给林擒风的。
魏长沁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意过头,轻咳两声暂缓尴尬,还没想好如何敷衍过去,孟听寒倒是先挑起话头。
“公主手中的玉笛倒是别致。”
魏长沁下意识将笛子往怀里收了收,又发觉自己的动作实在惹人误会,想了想,解释道:“这是我母妃的遗物。”
提到早逝的母亲,她难免心中悲恸,不过还是将心绪藏了又藏。孟听寒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心知自己是说错话了。
“我母妃你应该见过的。”魏长沁话锋一转,手抚过玉笛笛身,捏住那个褪色抽丝的同心结,“侍卫房与她的毓庆宫离得不算远,可惜…她平日爱做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母妃是如何含恨而死,口中念叨诅咒着一切,到最后眼睛也不肯合上。
从前那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被困死在四四方方的高墙中,潦草一生。
“是臣不好,提到了公主的伤心事。”孟听寒见她握着玉笛的双手微微颤抖,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将长公主从回忆里唤醒。
原来从前那位常来打赏下人的贵妃娘娘,是公主的生母。
他想起刚入皇宫时,偶尔会看见一群宫女领一个小女孩等在门口,或许正是孩提时期的长公主吧。
“有什么不好?若不是她去得早,我也不会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成为魏国长公主啊。”
从前她也总是这样宽慰自己,也从未怨过什么。
母妃不在了,好歹还有哥哥在身边照拂。
可后来哥哥也不在了,反倒是处处与自己不睦的孟听寒却成了她的依靠。
身边只剩他的那几年,原谅她实在回忆不清,就好像是雾里看花,只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唯一记得他离开时的决绝,把一切狠话都撂尽,自此与君长诀。
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她命中注定独身。
“公主,您不要这样想。”孟听寒的声音将她的胡思乱想打断,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贵妃娘娘一定很爱您,她曾与我说过……”
“…希望她的女儿,此生顺遂无虞,皆得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