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我,火已经起了。”孟听寒的喘息声很重,用力箍住她,并不急着松手,“外面有人,先别说话。”
孟听寒感受到怀中人儿瞬间停了挣扎,也渐渐松开了束缚。魏长沁正回过头想说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二人只能维持着面对面的姿势等他离开。
魏长沁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但现在可不是调情的时候。
来人正是方才在门口的引路人,他带着木箱,将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全部塞进其中,又匆匆抱着箱子跑了出去。
“走,先去救林擒风。”她拾起地上的面具,手压在心口,感受着自己快要破胸而出的心跳。
若不是林檎风舍命作陪,恐怕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二人一路小跑着上了楼,浓烟四起,这殿宇大体结构是由木材搭成,一旦起火即使是神仙也难救。
林擒风不愧是在军营中摸爬滚打的,虽然狼狈不堪,但好歹还是顺利与二人在约定地点汇合。
他此时束发已经散了,身上脸上全是脚印,嘴角好像被人打破了,挂着一抹干了的血渍。
“你没事?我还想去救你呢。”说话间,三人都摘下面具,混入乌央乌央的人群中。
所有人都忙于逃命,无心顾及其他。
林擒风理了理头发,抹去脸上不知从哪沾到的泥巴:“等你们来,我早被打死了。”
“这些话出去再说。小姐,往这边走。”孟听寒牵着她的手,为她在人海中开辟出一条道路,顺利从楼中出逃。
即使到了室外也一刻不得松懈,原路返回当然是行不通的,必须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此处还真是别有洞天,眼前并不是进来的花园,而是另一处园林。
人群渐渐聚拢,哭的哭喊的喊,魏长沁被吵得不行,只想离开。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其实对这次行动能否顺利结束始终存疑,花重金在各个出口处都安排了人前来接应。
三人很快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坐上马车离开,只是这马车太小,坐三个人实在勉强,等到了驿站才能换了一辆稍稍宽敞些的。
她早就让云泉来驿站接应,带来了三人的换洗衣服,还开了一间客房供他们整理。
“我这次可算是舍命陪君子了。”林擒风接过热毛巾,小心翼翼地避开脸上的伤,把脸擦干净,“那些人下手是真狠啊,差点把我骨头都踹断了。”
魏长沁早已打理过了,换了一身寻常夏装,笑眯眯的在他肋下按了按:“我看这不是好的很嘛?”
孟听寒将二人的亲昵举止看在眼里,他也早就换下了那身不适合自己的华服,从富贵公子变回了长公主的侍卫。
在林擒风护着肚子直冒冷汗的时候,魏长沁已经让孟听寒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府。
她急着想回公主府查看信函,找个理由搪塞了林擒风,又嘱咐让他休息好后自己回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驿站。
回府的马车上,孟听寒的左手始终攥着,但魏长沁只想着快些回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奇怪之处。
一路快马加鞭回了府,刚一下车长公主就命令谁也不许打扰自己,急匆匆回到了卧房。
她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函,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魏长沁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还是决定拆开看看里边的内容。
信封拆开,上边也不过寥寥几字。她明白时间匆忙,能带出这几件东西也已不易,虽然不奢望一下能破解谜底,却希望离真相更近一分。
信很短,横竖不过三句话。一句投其所好,另两句都是废话。
果不其然,前世侧殿的那些男人,包括已经死了的桐君,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螺钿筹码落在桌上,兀自转了几圈后,静静在桌上躺下。
拿在眼前细看,上边的刻花巧夺天工,图案同样是一朵荷花。
除此之外,什么信息都没有。既然与那信函锁在一处,莫非是交易过后,准备送到自己手中的东西吗?
长公主托着腮沉思,手指把玩着那筹码,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其中意思。
自己的想法得到验证,但还没来得及高兴,未知的恐惧又将她的思绪拉回。
这封信,除了将自己的想法落实,其余无论是当做证据还是线索,都做不到。
她既无法查出这信件自谁手,也无法得知其是何目的,难道这段时间的辛苦谋划全成了无用功,走到底就成了一条死路?
想到此处,她的头更疼了。
不过好歹也是了了一桩麻烦事,府内的下人再敲打一番后,也大了放心了。
她想先观察一下朝中状况,再决定之后的行动。
魏长沁本还想再记些东西,可脑袋疼得仿佛有针在扎,她只能先将信件与自己的复盘笔记一起藏好,把脸埋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