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的车窗吹进最冷的寒风,沈管家听单玥芬骂了一路,心里很烦,想辞职又被房贷死死地压着,精神状态堪忧得很。
“沈管家!你叫的救护车呢?”单玥芬拍着裕高的身体给他顺气,她那双前不久除皱过的眼睛瞪着汪时常,“谁允许这小子上车的!源美,你居然跟他还没断!你想气死我们老两口?!”
裕源美为今天的事心惊胆战,说不出话。
沈管家不想丢了饭碗,低声下气地解释:“ 医院那边是赶不过来的,现在开车去晨心医院会快些,汪先生也是担心老爷,我……”
单玥芬生气道:“你被开除了!汪时常你给我下车!”
车子被迫停住,换了保安开车。
沈管家恳求道:“夫人,我不知的做错了什么,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单玥芬指挥保安开车。
裕源美阻止道:“单阿姨,您这样只会耽误爸的抢救时间,我看送到平意医院省时间,沈管家和时常并没有得罪您,开除的事情,还是等爸醒来后决定。”
叫了单玥芬很多年的妈,在对方不惜跟裕荔枝撕破脸,也要抢走钥匙的那刻,裕源美很自然地改了口。
单玥芬觉得自己的耳朵炸了:“你叫我什么?我可是你妈,你这样寒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心!”
裕源美说:“真相已经戳破,您再演就没有意思了。”
汪时常对单玥芬很警惕,她对裕源美捧杀,对裕荔枝用尽办法铲除,等会发什么癫都会伤害到裕源美,他不会就这样走了。
沈管家选择听裕家未来继承人的话,联系平意医院的救护车过来。
“裕源美 ,我就算不是你的亲妈,我对你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单玥芬脸差点被气歪。
单玥芬跟裕高的原计划是为了跟王懂联手 ,趁着拦截裕家老宅落那野种手里前,杀杀失去闵青映的锐气,再讹诈一笔嫁妆的钱。单玥芬看了眼躺在那快要睁眼的裕高,心里的怨气飙升,偷鸡不成,硬生生被闵青映给吓得半死不活,让裕荔枝得意了一回!
裕源美冷冷地问:“你对我的好,就没有半点不轨的目的?”
单玥芬哭花了脸:“就因为裕荔枝的挑拨,你这样忘恩负义 !”
汪时常的手机传闵青映的电话,他听了指示将电话给单玥芬。
单玥芬见来电显示是闵青映,脸色惨白像是吓破了胆:“我、我跟你没有话可说。”
闵青映坐在那检查飞镖的机关,淡淡地说:“就是想告诉你,我给裕家的彩礼,我随时可以要回来 ,你们拿不出也行,只要以后别烦我妻子,这笔钱就当是裕家多年养她的费用。”
这一批的飞镖做工差了点。
闵青映交给沐城,让他重新找人改造。
单玥芬骂道:“我呸!你有本事把嫁妆吐出来!那野种欠裕家的,这点钱就想打发?”
裕源美皱了眉,听气明显是连她也骂了。
汪时常的眼神冷漠,源美再待在裕家,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裕源美。
“嫁妆?我们结婚的时候,她可是带着一身的伤过来。你不会是想说那件二手婚纱是嫁妆?单玥芬,你觉得我这些飞镖不会要你的这条老命吗?”闵青映压低声音,视线凝在跟安姨聊天的裕荔枝身边。
单玥芬颤抖着手,手机扔在汪时常的裤管旁,那个疯子真的有可能会杀了她,她得和裕高商量后续才行!
车里的裕高一口气提上来,神色明显听到闵青映的话 :“都是孽障!”
裕源美等到救护车,拜托医护人员将再次晕过去的裕高送过去。
汪时常捡起手机,发现闵青映还没挂,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位心狠手辣的老板,但是不跟闵青映为敌,绝对是安全的决定。
“闵小姐,这件事是我爸和单玥芬做的过火,如果姐姐不想见到我们,我们也不会去打扰,希望您别过度地为难。”裕源美凑近手机旁恳请道,“祝你和姐姐幸福。”
裕家斗不过闵家。
裕源美不喜欢争斗,而且这些事闹得过火只会是裕家损被人整顿,到时候裕高不是被气死,就是等着被律法批判。
闵青映笑道:“若我说不呢?裕二小姐真是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天真,你能做到这些,他们不一定尊守诺言,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对我的女人任意拿捏,裕高如果不罢休,我奉陪。”
如果厉挽知的死因和裕高他们有关系,这小姑娘还会认为一家人和睦最重要?
裕源美的脸色惨白。
汪时常握着手机想争取些话语权,发现他还没有资格这样做。
这场不愉快的交谈始终是闵青映主导,裕源美心思单纯不可能谈得拢。
“源美,我们去医院吧。”汪时常唤了声。
裕源美六神无主地上了车。
中午的饭桌多了野菜和降火的配菜,汤水比平时淡得很多。
闵青映夹着切成心形的豆干:“你做的?”
裕荔枝自己闻了菜的味道:“不是,我看你今天很生气,拜托安姨做了这些。有些菜是我切的,我不小心碰了别的导致过敏,安姨就把我赶出来了……”
不接触厨房不知道,她对一些电视上知名度高的植物油会皮肤过敏,可能她的体质就是对立里面的其它成分易敏感。
闵青映没找到一块肉:“我还以为我穷得连一顿肉都买不起了,我没生气,厨房以后能不去别去了。”
自从发现小傻子上次因海鲜菇过敏后,她的口袋里总备着过敏药和喷雾。
闵青映拉过裕荔枝的手涂了点药:“你真的要和裕高断了?”
裕荔枝见手背上的红印中的白色圪塔消了些,小声说:“嗯,以后我查我妈的死因,我就不会顾及亲情的绑架。我不是想埋怨他,他但凡把我当成女儿来对待,我心里还会有些不舍。”
裕荔枝就是想为厉挽知找回一个公道。
“好巧啊,我也在查类似的事,我们可以跟大哥组成侦探小分队。”闵青映笑容中带着玩味。
单玥芬常说后妈难做,她和王懂那些人又有没有做过正常人,一目了然。
裕荔枝说:“你怀疑秦夫人和越夫人的死是蓄意谋杀?”
大哥平日里忙着集团的事,看不出来对越浮的死挂心。
闵青映吃完饭,确认裕荔枝的手恢复得正常,声音由麻木转变温柔:“我和大哥目前猜测,他们的死法和岳母的类似,被第三者蓄意挑衅,或是做了别的手段推进死亡。不管是你爸,还是我妈,都不会相信枕边人是那种人。”
证据摆在眼前可以说是构陷,只有让他们自己承认间接伤了被蒙蔽的人的心,真相才会被接受。
闵青映自嘲道:“我有时候会在想,我继续追查下去,会成为破坏我妈和王懂爱情的坏胚子。”
背叛婚姻的人擅长用爱情和色欲包装出轨。
闵舍颜是不会用第二种理由阐释和王懂的关系,他们年少相恋,中间被家族干涉感情,分开了以后,出现过两个人占据她妻子的身份,偶然重逢,勾起怀旧的心,理所当然地暗地里干柴烈火。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阿映,没有谁活该死在别人的背叛和爱情里。”裕荔枝想起裕高和单玥芬时不时地恶心亡故多年的厉挽知,其实他们只是不不愿意承认,即使胜利了,依然活在厉挽知的阴影里与对方带来的利益。
闵青映袖口里滑落那枚差点要了裕高命的飞镖:“我觉得,有些人故意玷污了爱情,让人难以相信它的存在。”
裕荔枝散开的头发遮挡住眼睛里的难过:“是啊……”
原来,阿映是这么想的。
山头的日落远看像上帝泼在天空的橘子汁,在严寒的冬季显得甜美珍贵。
沐城从慈城的郊区重工防身武器作坊回来,那地方特别偏远,是郎莓自己的副业。用郎大小姐的话形容,慈城里十个富豪里有九个半的儿女遭遇绑架,恐吓,袭击,他们这些人得先学会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