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的手比划三角形:“放过它吧,二小姐最迟明年就搬走。”
沐城觉得有道理:“那些见鬼的东西闹了多久?”
阿森神色不悦:“不到半小时,等我不忙了,带着兄弟们揍他们。”
沈管家打伤他后,他心里一直是不服气的。
“别,二小姐还想跟裕小姐过结婚纪念日,这日子过去了,咱们再动手。”沐城冷冷道。
阿森说:“只能如此了。”
从八月到十一月是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再影响到两人的纪念日,这个年怕是不会过得那么开心。
裕荔枝坐在床边看心理学书,闻到檀香味以为香炉里的东西燃尽,抬头看到闵青映在花瓶里放了新的白色郁金香,桌子上有包装彩色纸,是买回来的。
阿森临时搭建的花房里存放着好几捆花,新鲜度其实很好。
裕荔枝心想,阿映今天心情不错。
“听安姨说,你今天没吃饭?”闵青映放好香水,打开甜品盒子,“我跟阿莓谈完事情,想吃点甜的,你要尝尝吗?”
两份做工精美的荔枝小蛋糕,荔枝甜甜圈摆在桌上。
裕荔枝小步跑过来:“那我不客气了。”
闵青映分给她荔枝造型的塑料叉子:“我让他们换了新品奶油,口味可能会和平同。”
万一小傻子动植物奶油过敏,她肯定会先心疼不能吃又浪费的食物,其次再是自己的身体。
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
闵青映观察裕荔枝的脸和锁骨没消减的红点,眉骨上新长出来的眉毛似是松针皱起来:“又过敏了?”
裕荔枝掰开甜甜圈,闻到不重不轻的荔枝味笑:“小事情,我在浴室泡了抗敏药好多了。这家的甜点不错,下次,我自己去尝尝。”
蛋糕的口感松软,奶油味没有想象中那么腻味。
裕荔枝不小心吃多了,饱腹感十足:“吃饱了。”
闵青映的那份开始没怎么动,在看电视时吃到二分之一:“你……记得以后多随身携带药,我不在,安姨和阿森他们总有疏忽的时候,过敏性的东西尽量别碰。”
裕荔枝拆开餐巾纸放进檀木纸巾盒里:“知道啦,老婆。”
闵青映吃着巧克力做的荔枝球,忽然觉得偶尔吃这些没什么不好。
甜甜的味道消除心里的担忧。
闵青映目光在与她隔着一个花瓶的裕荔枝身上,白色的郁金香挡住那人的右脸,那双乌梅般棕黑色的眼睛里有电视的画面,有对甜品的意犹未尽。
不见丝毫的伤心。
可是眼睑那一块泛红,像是树上没熟透的荔枝青色上面的红。
闵青映翻了深咖色的外套:“这是阿莓送的,你带着能防身。”
裕荔枝打开画风哥特的木盒子:“郎小姐真好,改天我当面感谢她。”
这把指甲刀外壳是花钢纹,大小是一根食指的长度。中间的刀片看着就很锋利,还是双刃的,可以用来削水果。
但是,阿映说防身用的,那得好好地收着。
“我对你就不好了?”闵青映脸色冷漠。
一个普通的小东西也能高兴成这样。
闵青映想起放在书房的快递,上个色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
裕荔枝没听出话里的酸意,笑着说:“阿映对我是最好的,世界第一好。”
好到让她妄想她们就这样在一起生活着,像别的夫妻那样互相陪伴到老。
闵青映转身去书房:“我有些事要忙,晚上不用等我。”
裕荔枝看着新闻上关于闵家的部分,乖乖地点头:“好。”
王懂出席的慈善晚宴,大佬云集。
这是要从后院跑到明面上,以后说不定会跻身在董事会。
裕荔枝为闵青映担心,阿映对这些新闻视若无睹,王懂不一定会收手,大哥为了飒飒,未必会跟那男人合作。阿映,以后在闵家还会有落脚的地方吗?
她的阿映那么厉害,一定不会失败。
快递盒与透明胶带被小刀划破,里面的色漆和喷枪被塑封膜保护着。
闵青映手起刀落划开那层膜,取出离职荔枝闹钟的电池,戴着手套小心地上色,喷枪里的漆沫飞溅到紫檀木桌边,她不在意地去喷漆。
沐城摁掉手机,在书房的门缝看到这一幕愣住。
二小姐还会这个?
果然,裕小姐一切都是她的宝贝。
沐城装作在门口徘徊,听到开门的声音镇定道:“二小姐,闵总想见您。”
闵青映拖着塞得满满的垃圾桶放旁边:“上月不是见过吗?她什么时候对我这样热情过火。”
上色的过程很顺利。
她计划有些日子的主动出击,是该加快速度。
沐城招呼阿森过来处理这些东西,示意闵青映进书房谈,屋里有着一股工业油漆味,他打开窗户,阳台的有防水措施,站在那看风景不错,就是有些冷。
“汶叔说,五少爷的事想问问您,青曲小姐回来了,一家人难得见面,吃个便饭。”沐城不明白闵舍颜得用意。
闵总看着不像是打算多照顾闵青曲,是刚好用她做借口?
窗外的山头雾气蓬蓬,是大自然的特效。
闵青映瘦得鹳骨突出的脸低垂了几分,慢慢地藏在如雾色的银发中:“把我赶出来,再对我随叫随到,她不会是想告诉我,看在我死去的母亲面子,情分,让我在她晚年,扮演着和阖家欢乐的样子?”
人们常说,得多积德才能投胎闵家这样的富贵人家,向往着千亿的财富,地位。对那些争斗当个笑话看,不愿意了解里面的人,面临着怎样的事和压力,好似他们生来只知道花钱,穷得只剩钱。
闵舍颜反反复复,可能是想挑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做继承人。
六个孩子里,只有闵青晖最符合接班人的标准。
“上次带裕荔枝看望她,闵家的变化,你也能感受到。我去了,大哥会怎么想?”闵青映喉咙里涌上没消化的蛋糕胚,去了里面的洗手间吐了会。
沐城端来热水:“二小姐……”
闵青映喝了水:“我没事,熬夜后和吃的东西产生反胃。老太太不会希望我的真的出现的,她是想问永心合作商,是不是被我指使中断闵青秒的项目合作。”
这件事是她在去工坊路上得知,放在心里后已经料想到,老太太会找个理由问她,她以前开了几种私人产业,她手里的成本和能耐,老太太是看在眼里的,
沐城找到胃药:“还是吃点吧,五少爷一周前买了不少高定,投资了不少潮牌,给合作商的钱折在里面。闵总可不能把这件事赖在我们头上。”
闵青秒对金银珠宝和衣服的喜爱到偏执,他不穿也要买一堆。
过时了舍不得卖。
项目款的事是他几个包就能解决,他似乎从未想过自己补窟窿。
闵青映跟永心的器材部用软件聊了会,声音里冒着刺心的寒气 :“会有人赖给我们,她知道以后立刻联系我,是怕王懂为了亲儿子跟她闹,需要清净的时候,我就有了用处。”
曾经,她以为老太太不怎么管自己是没有对她有指望,由着王懂使绊子。实则不然,老太太再爱王懂,耐心和精力是不可能全放在他身上,家里的大事小事,王懂操纵遮掩,知道她看不惯,说不定暗中餐盒了一半,促进矛盾。
“汶叔再过来通知,就说我很忙,我得照顾我的妻子。”闵青映嘲讽道。
沐城手机屏出现闵汶的号。
闵汶听完他的转述,笑了笑:“小姐已经睡了,明天让她跟青映小姐说吧。”
沐城:“好的。”
七年前的事是过不去的。
闵总顾全大局,忘记给自己亲女儿一个公道。
二小姐又怎么可能妥协。
闵青映阴郁的眼神望向主卧的落地窗:“厉挽知的死查清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