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青映压着一路的怒气,在想到手术室里的人时再次被压倒心底。
她的沉默让阿森等人无地自容。
沐城去了安静的地方打电话:“杨老师,务必找到裕高和单玥芬违法犯罪的证据,并且告诉我他们经常去的地方。”
涉及到犯罪的事越显得法律的重要。
像当年那样武断地打击报复,最后的结果会是反着的。
闵青映在沐城回来后,说:“沐城,你还记得,七八年前,我们是怎么收拾杂碎的?”
在她还没有很成熟的年纪,她学会了折磨人的手段。
因此,不管以讹传讹还是别的,没有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不会畏惧她。
闵青映知道沐城他们不会支持自己这样做,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嗜血:“我已经差不多十多年,没有亲自让这双手带点颜色,我现在就想重温。”
她语气中的怒火是泛着冷意,让人可想而知她会用哪些方式回击。
沐城还未收到杨名的回复:“裕小姐不会希望您这样做的 。她自己逃出来已经很不容易,显然不希望给您添麻烦。”
裕家废弃的员工宿舍还在查。
即使查到了,单玥芬也早就想到了脱身的法子。
闵青映扶稳轮椅:“我在乎的,是有人用她的命挑衅我的尊严,别的无所谓。”
“我这就去办。”
沐城望着她不容置喙的目光,带着阿森和阿水去展开行动。
闵青映和其余的保镖守在手术室外,她现在不需要有人开解,只想着裕荔枝赶紧醒过来,她可以陪着对方回家,吃上一顿热饭,再不着痕迹地透露结婚纪念日准备的惊喜。
守在鬼门关一样的手术室,等着不好不坏的结果。
生死被医生和死神拿捏的心惊胆战,经历过的人都不会再次体会。
闵青映已经体会了第三次。
下一个在医院的常客会是谁,她不想去顾虑又不得不想。
手表的指针已经走到了第二天黎明,夜色加重闵青映的黑眼圈,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着照在湖泊上的光,盯着那扇门不肯离开。
在深冬盛开的野花没能躲过暴雨的冲击,大树和城区的绿植上的雨水涌向下水道。
卖伞的大叔们开心得很。
买伞的人吐槽伞太小,买了等于没买。
单玥芬在车里没了逛街的心情 ,回到裕公馆发现排水渠坏了,刚买不到三周的劳斯莱斯泡在水里,惹得她大发雷霆.
“养你们不如养鱼还能吃!沈管家呢!”单玥芬想确认裕荔枝有没有死透,昨晚应该留几个人看着。
女佣小声地说:“沈管家昨晚跟老爷递了辞职信,早上就走了。”
单玥芬骂道:“谁允许他辞职了!”
女佣被狠狠打了一顿。
裕源美下楼看到这幕:“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女佣流着泪跑了。
单玥芬笑道:“你误会妈了,她犯了错就该被打,我还能把她当祖宗一样不成?”
裕源美和她保持距离:“请你以后别再以我妈妈的身份自居,你暗中让那些花花公子跟踪我,四年前故意诱导我信息素暴发,这不是个母亲会做的事。”
裕家被这个女人弄得鸡飞狗跳。
她可不会再和以前那样,对单玥芬毫无防备。
“在这个家,你能陪着我爸三十年,那是你的魅力,我和我姐姐的事,请你的手收一收,小心被折断连我爸都护不了你。”裕源美眼中的凌厉晕决绝吓到单玥芬。
单玥芬感觉自己被威胁之后,又被人以小三的名义羞辱。
她可怜地解释:“源美,你这么绝情?我对你跟你亲生的一样,你姐姐不懂事,我可是忍着的,我没有对不住裕家……”
单玥芬的声音很凄凉,像是被宝贝女儿误解的痛苦。
裕源美想到这些年的退缩和懦弱,助长着单玥芬伤害他们一家人的机会,冷冷道:“昨天你带着沈管家他们去了哪儿?时常前两天被人打成重伤,你又想堵谁的路?”
单玥芬眼睛一翻,倒在地上装作病发的样子:“我低血糖犯了,源美,你快给我拿药!”
裕源美看着不宜出门的天气,说:“装给我看,我是不会给你买这买那的。”
她转身去屋里发信息给汪时常,推掉裕高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约会。
坐在多年未离开的床上,想着昨夜被开除的保镖。
家里的保安还是原来的。
沈管家莫名辞职。
裕源美心里有种裕家要大变的感觉,并且是裕高和单玥芬合伙的主意。
汪时常脸上被贴了方形纱布,丹凤眼死盯着做设计用的平板,回复完恋人的信息,并且约好下周见面。
突然,闵青映的电话打进来:“裕源美在家吗?”
汪时常看着手机上的缺角,说:“在,闵总有事?”
问这么一遭,让他心里有点危机感。
闵青映想扒开手术室的门但忍住了:“雨停之后,带她去约会吧,我有事想和裕高他们聊。”
汪时常听出来,她这是不想看裕源美在场。
“好的,我会和她说。”
“听说你最近受伤了,给你一天的假期,不管用什么方式,拖住裕源美别回裕家。”
闵青映挂了电话。
阿森放在椅子上的早点,没有人去动。
时间到了中午十二点半 ,邓医生让人推裕荔枝出来。
护士们手里的垃圾袋全是酒精棉球等一次性医用工具,裕荔枝的伤势很严重,能够在过敏的情况下保住命,算是上天保佑。
邓医生见裕荔枝被送到重症监护室 ,严肃道:“闵小姐,患者目前处于昏迷状态,她的头之前就受过重击,这次又被人故意重创,脑神经会遭到损坏。像自闭和失语都还是轻的,月底能不能醒来,得留院观察。反之,还请您做好她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准备。”
这位裕小姐倒霉得很。
旧伤没好全,心伤层出不穷地冒出来。
邓医生叮嘱护士配合自己查房,这笔钱赚得他心很累。
闵青映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整宿像拆门的冲动消失不见。
门被轻轻打开。
裕荔枝的头部被裹着一层又一层止血用的纱布,浑身是医用酒精的味道。
躺在那不会让人觉得是个病态的瓷娃娃,而是陷入昏迷不愿意醒来的病患,脆弱到让身为她妻子的闵青映,内心慌张地恐惧她永远不会苏醒的假设。
闵青映看着被邓医生做过清洁消毒的婚戒,重新回到裕荔枝的手上,想到阿水说过,裕荔枝是自己爬出了那片被遗弃的地方,浑身的血腥味十步之内都能闻到。
她的手碰着口袋里的荔枝香水,担心会影响到裕荔枝的呼吸。
安姨冲到门口不敢大声喧哗:“大兄弟,这是我给裕小姐熬的,你记着给她喝。”
同样整晚没睡的阿水说:“谢谢安姨。”
阿森和沐城分工合作。
而他在确认了郊区那个地方的路线后,急忙赶过来等闵青映的吩咐。
安姨看着裕荔枝的头,心疼道:“可怜的娃,上个班都能遇到危险。”
在家里做全职太太还被亲爹气到。
安姨理解了裕荔枝和闵青映的难处,出门遇见沐城摇头叹气。
沐城进了病房:“二小姐,裕源美去找汪时常了。”
闵青映放好裕荔枝的手,盖好被子:“那走吧,顺便让阿森送个别致的礼物给王懂。”
沐城问道:“您不怕闵总知道会生气?”
闵青映抿着干裂的唇:“她不会被气死,我妻子命可没有人理赔。”
闻言,沐城再无顾及。
闵青映从郎莓那借了一些人跟着自己,熟悉点的保镖全部留在平意医院。
还在裕家附近的阿森被叫回去。
蹲守消息的杨名打了喷嚏:“不蹲到有用的,我就不是名侦探杨名。”
小古身上被雨水淋湿:“老板,我们回去吧,一会闵青映就来了,撞见她肯定没有好事。”
杨名想到裕荔枝的事:“撤,殃及到咱俩是不会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