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汶看着她们欲言又止的神情,自动退出屋子站在外边吩咐人别离得太近。
闵舍颜手放在格纹的绒被里:“你怎么关心起她了?”
只见过一面的晚辈,没理由能够打动闵舍榕想来往的心。
闵舍榕捏碎核桃仁放在茶里:“偶然听人说她在平意医院躺着,小映最近彻夜守着她。”
闵舍颜冷笑道:“她对那个傻姑娘是比我这个亲妈在意。”
一句冷嘲热讽的话表明她对闵青映观感复杂。
小映从小就是那种我行我素的人,结婚后是变得收敛了些。
闵舍颜请妹妹打开窗户,那一座座山是忽近忽远。
看得让人想近距离接触。
闵舍榕笑着说:“我听说你对她娶错了人很生气,既然她们两个愿意将错就错,你这个气也该消了。”
事情最多的责任在闵舍颜身上,她自己开心了会承认些,不开心了,是一概不认。
闵舍榕对闵青映的感情虽是没有那么亲近,可毕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这种感受跟对闵青秒他们不同。
“我早就不生气,赶她们出去是心烦。王懂和她们小两口总是闹矛盾,我想安静些。”闵舍颜说了些实话。
如果,她知道闵青映会喜欢裕荔枝那样的,她压根可以跳过跟裕高接触的过程。
裕高对闵家什么心思,谁都能看得出来。
他和窦士得比起来,一个比一个更让人感到恶心。
闵舍榕的手机里有一笔大额消费的提示短信,她看了会直接删掉,说:“我看,你是想厉家会帮小映,顺便解决跟何洛若的事。”
何洛若与厉挽知的事,姐妹俩的看法出奇地截然相反。
然而,她们又都是两姐妹的好朋友。
厉挽知死后,闵家对和她的过往低调地隐瞒着。
闵舍颜说:“还好厉挽知跟她没说我们认识,不然,你和我就等着被警察问候。”
年轻的时候,她对厉挽知有着纯粹的欣赏。
没有何洛若的花式攻略对方,她想自己会动心。
闵舍榕喝了茶水:“我反复提起那孩子,是想说,挽知当初帮过我们,她和小映在一起,正好弥补你的遗憾,怎么看,都是不错的结果。”
慈城和祥城的名媛圈除了联姻,也会因为家族的事情联系。
闵舍榕还记得刚认识厉挽知那年,大家夸赞着这位厉家千金的美貌和气质,连天生爱美的自己接触后,也会自动沦为陪衬。
那么美丽又善良的人,死在裕高那种人手中。
想起来会是恶心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闵舍颜眼神看向换了新外壳的相册:“我对厉挽知早就是过去式了。”
秦泱的死让她明白了一些事。
放手越早,后悔越晚。
闵舍榕喂了她温补的汤药和木糖醇做的点心:“姐姐,你当初真的是随意指定裕源美嫁进来?”
拥有厉挽知美貌的人没能嫁成,反而是神似裕高的裕荔枝跟闵青映先婚后爱。
闵舍榕感叹了会命运的反转。
闵舍颜按摩自己的胃:“我是有点后悔,可人家的心在姓何的那里。”
后来,她有了爱的人哪儿会想到厉挽知会如何。
闵舍榕说:“其实我一直不太懂,裕荔枝在裕家过着那种日子,裕高是怎么舍得的。”
他最爱厉挽知,甚至为了她和歹徒搏斗。
过程是很老套,可却赢得了厉挽知的心。
闵舍颜露出鄙视又不忍直说的神情:“我的好妹妹,你先想想你家那个是什么人,再说这些。”
正如妹妹说的,她知道裕荔枝被裕高虐待的事后,对闵青映和那孩子的事放宽了些心,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厉挽知的两个孩子,活在不同阶层。
即使她不爱厉挽知,也不会让裕高再去做出恶心闵家人的事。
闵舍榕不满闵舍颜的刀子嘴:“我家士得是个好人。”
闵舍颜笑了。
那笑容让闵舍榕觉得回到小时候,她做错了事情不敢认,被姐姐一眼看穿,等着她自己认。
“好了,好了,我这次回来,外人以为我是为了你的遗嘱,我就是希望你能为小映她们想想。”闵舍榕心知姐姐是不想说得太难听,又想起裕荔枝的惨状,“我看小映在偷偷查万至达死因,咱们就不用担心那么多。”
闵舍颜当年差点成了厉挽知的绯闻对象之一,因为王懂的出现斩断她们的所有可能。
闵舍榕感觉姐姐的理想型依旧是厉挽知。
电热毯的温度隔着被子传来,令闵舍颜有足够的力气面对窗外的风:“我死后,你要替我盯着些事,尤其是关于他们死亡的真相。”
匆匆过去六十哉,她的时间和感情付出给了不对的人。
怎么能说不是她咎由自取。
既然,自己已经等不到合理地结果。
不如让妹妹帮忙看着。
闵舍榕没说体面的安慰话,在众人心知肚明的结局中再去添一笔,是对即将离开的人某种伤害。
不具备任何有用的意义。
冬至伴随凌晨的暴雪来临。
安姨煮了很多分饺子分给留守在医院的人。
沐城吃得开心。
阿森和阿水吃完又去站岗,心中为裕荔枝祈祷。
闵青映吃了没几口继续办公,偶尔会抬头看布置得温馨的病房,躺在那的人紧闭着双眼,额头上的纱布减少了一层,看着不是很协调。
安姨在门外叹气:“裕小姐还是老样子?”
沐城说:“再等等吧……”
他的神态像是差点要认命。
安姨想说把人接回家里安静些,考虑家里时不时出毛病的样子,摇了头回去打扫厨房,再下班好陪家里人冬至。
阿木敲了门进来:“二小姐,邹五宝的妻子和女儿救出来了,这边暴雪,很难安排航班。”
营救人的过程还算顺利。
王懂找的家伙是用于威胁恐吓 ,身手不如训练有素的保镖。
“让他自己去接。”闵青映计算资金不够皱了眉。
钱够的话,不用跟邹五宝合作。
没有合作,她也会趁机让王懂的计划亏一下。
裕荔枝的伤不是白白挨着的。
阿木跟沐城要了邹五宝的电话。
闵青映打开床底下的木箱子,里面有单玥芬行凶的证据和手机。
她的眼神在裕荔枝的身上打转,什么时候交出去看这人苏醒的进度。
郎莓打来视频电话:“没吵到你宝贝老婆吧?先祝你结婚纪念日快乐。”
闵青映低声说:“我还没跟你秀过恩爱,你先肉麻起来。”
郎莓的表像是在说你在逗我。
沐城看她们有话说,退出了病房。
房间里有裕荔枝喜欢的东西,为了拆除方便,素偶的元素紧跟着她的喜好去装饰,材料也是简单。
郎莓看了一圈:“就这?哪有人在病房里过纪念日的。”
闵青映冷静地说:“要不你帮我过?”
郎莓:“……”
好有杀伤力的话。
她猛地喝了红茶,说:“你打算起诉他们?”
有些日子没有动静,不像是青映会是选择沉默的时候。
闵青映关上木盒子:“过段时间。”
装饰好后应该拍一张照,可是裕荔枝没有醒来会少了些气氛。
郎莓去了办公室以外的地方,隔着玻璃窗看雪:“某些人不是说不过结婚纪念日?”
闵青映注意力在账目上:“你说的某些人,是公司里已婚人士?”
郎莓:“翻脸比你上班还勤快。”
邹五宝的事还没个落点 。
她心态有些崩。
别的合作商一听是她的负责的公司,能敷衍就敷衍。
不想敷衍的,直说不愿意合作。
郎莓手中的草莓杯接触玻璃窗,雾气出现在眼前:“邹五宝是不是和其他人说了什么,我觉得最近谈合作碰壁的几率很诡异。”
合作没成,还要暗地里断人后路。
正面商业竞争能费多少事?
闵青映算了算钱,打消去银行贷款的想法:“不是他,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王懂的手腕是背地里的。
她现在有什么动作,都会被那个男人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