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野寻睁大眼睛,几乎瞬息间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绝对休息了不少于三天的时间。
“我…我怎么睡了那么久?”
“中途上飞机过安检什么太麻烦,用了点小手段。”
他说的轻描淡写,巫野寻听着瞪大眼睛
“你居然让我睡那么久,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又想把我一个人抛下自己去做任务?!”
“哎呀。”
沈醉径直朝村里走去,为了避开小怪物的喋喋不休才若无其事般开口
“纠结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会卖了你。”
小怪物看着四周茂盛的植被,每家每户瓢扬在风里的白灯笼,对沈醉不着调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前辈!”
正在两个人都专心观察周围环境的当口里,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站在村尽头招手,青涩的面庞兴奋而单纯。
沈醉快步走上前,微笑着和他握手
“我是沈醉。这段时间要多麻烦你了。”
青年腼腆的搓了搓手,没有说多少客套话,而是殷勤的帮他接过背包
“不麻烦,不麻烦。”
“对了,你叫什么?”
“我…我叫范卫山。”
沈醉点点头
“好名字。”
他走进小院,发现有很多人围在院子里,均是一身白衣披麻戴孝的样子。见到来了新人,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站出来,赔着笑和沈醉握手
“道长好哇,道长好。”
男人给他递了根烟,沈醉摆摆手
“行了,让我看看什么事?”
闻言男人加快语速,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随后眼巴巴的看着沈醉,似乎是在等待这个新来的大师能有什么妙计。沈醉沉默片刻,看向范卫山
“他说什么?”
范卫山苦着一张脸给他翻译
“前辈,起不了棺。”
“…什么?”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和和气气,实际上办事的手脚倒挺麻利
“他们村里最年长的老人去世了,喜丧。过了头七准备起棺,发现抬不动。”
说罢他用方言和中年人说了些什么,男人转头就让众人散开了,露出灵堂里方方正正的棺材一角。
沈醉走到灵堂,单手放在棺木上摩挲片刻,突然转头看向范卫山
“你之前是怎么处理的?”
青年人闻言迅速回答
“我用言灵咒超度了三天,不管用。而且…”
他迟疑开口
“里面似乎是…有生命的?”
沈醉没有回答,示意范卫山跟过来,言简意赅
“再试一次我看看。”
范卫山不敢迟疑,闭着眼睛单手覆上棺木,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长柄的青铜铃铛,在空中轻轻摇晃。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凝滞了,他猝然睁眼,眼中纯白一片
“孝子灵前起灵棺,护法玄坛列两边。先请黑虎赵元帅,提鞭策马保平安…”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手下棺木仿佛回应般轻轻摇晃起来。
“…门神护卫分左右,二十八宿护棺来。此处不是停灵地,轻轻抬起宝棺来。”
一语毕,铃声渐缓。这时沈醉突然将手放到范卫山背后,厉声喝道
“别停,继续!”
青年浑身一震,双目欲裂,声音愈发疯癫狂乱
“八大金刚护我身,我是上方黑煞神。玉皇教我来把门… ”
他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已经是纯粹的嘶吼了
“头顶七星北斗,脚踏八卦阴阳。今辰起丧,东家无怨,西家无妨。摔盆砸碗,引葬阴阳!”
话毕,周围一片死寂。
“嘭嘭嘭”
突然棺材剧烈抖动起来,里面传来扣刮木板的声音,仿佛有东西下一秒就要冲出来。沈醉见状将手拍在棺木上,冷笑一声
“从哪来的滚哪去!”
声音一出,抖动戛然而止。
周围人见状纷纷跪在地上朝沈醉扣首,囗中喃喃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
他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敬畏,领着范卫山寻了个无人的地方,直截了当问他
“你的能力是言灵?”
青年闻言愣了片刻才点头
“是,前辈。我…”
“赶紧离开。”
虽然刚才那一手看似把局面稳稳拿捏住了,但是沈醉的面色却鲜少的严肃了起来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走。”
“不行啊。”
范卫山无奈苦笑
“这个村庄太偏了,车一个星期只来一次。刚才前辈你来时坐的大巴已经是这个星期的最后一趟了。要走…只能等下个礼拜。”
沈醉闻言不再和他多说,转头给范青山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前辈,别打了,这里没有信号。”
“操。”
沈醉第一次露出有些焦躁的神色。在晚辈面前他尽力掩饰,冷着眉眼沉静发令
“去和村民沟通,给我们找间房子。你接下来的时间都和我待在一起,别乱跑。”
见到青年人乖乖点头,沈醉这才带着他去见村民。
他换了副面孔,端着微笑去和村长握手
“事情我会帮你们解决的,先让人都散了吧。棺木先放在灵堂里,到了时间听我指挥,肯定让老人安全下葬。”
范卫山听闻他的话虽然心里有疑问,却也乖乖翻译了。
村长笑容满面的点头,从人群里指出一个年轻姑娘,带他们去了为客人准备的房间。
奇怪的是明明招待客人,他们却把人安排在了离灵堂最近的地方。
“等会,会有人送饭。”
姑娘废力的用普通话交代完他们就离开了。所幸虽然地方很耐人寻味,但条件还不错,桌子凳子被子褥子样样不缺。
“前辈,到底发生什么了?”
范卫山坐在炕上,眼神疑问的看着沈醉发问。
他胸膛里的小怪物见状也攀上他的肩膀,同样担心的看着他。
“这是…”
“我徒弟。”
沈醉几句话瞬间将范卫山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这地方不对劲,到时候你带它一起离开,把巫野寻送到沈家。”
他语气严肃
“那棺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