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看上去过于简洁的房间，磨砂玻璃挡住了约莫一半的空间，楚欢猜测那边是床的位置。

而门这一边则是摆着茶几和沙发，沙发上此时坐着一个身高腿长的青年。

见楚欢进来，青年打量着她，笑了：“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副本关键在我？”

“你用什么来换答案？”楚欢不答反问。

青年笑了：“让你死得干脆，不会痛苦，怎么样？”

“不怎么样。”楚欢摇摇头，刚才跑了一路，已经累了的她坐在了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整个人是一个很放松的姿态，“你最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没有。”青年脸上笑容浅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楚欢：“以前到你面前的人，你还能心平气和聊天吗？”

青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像是一层迷障被突然捅破了，青年恍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就看到楚欢伸出手腕，放在他眼前：“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两个尖角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可青年下意识伸出手，碰到那个图案。

那一瞬，破碎的记忆冲击他的脑海。

混乱的记忆一闪而过，给青年带来了巨大的疼痛，可在记忆闪过之后，他却只模糊记得两三个画面。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青年身影一闪，已经到了楚欢身边，他掐着楚欢的脖子，苍白的脸上带着杀气。

楚欢定定看着他：“那是你的记忆，我的记忆也缺失了，我见到你，才恢复了一些记忆。”

青年手中用了力气，楚欢能感觉到窒息，但她只是静静看着青年。

好半晌，青年忽然松开了手。

他冷声说：“你知道什么？”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果想获得真正的回忆，不如相信我一次。”

“好。”

青年应下了。

楚欢眉眼弯弯，她对着青年招招手，示意青年俯身。

女人的脖子开始红肿，眼尾还有刚才窒息导致的生理性泪水，苍白的脸色足够惹人怜爱。

可她表情一片平静。

青年像是被蛊惑了，俯身下去。

楚欢唇角勾起一抹笑，她忽然凑过去，在青年耳边轻声喊：“哥哥，你忘记了我吗？我和爸妈都在等你。”

爸妈？

脑海中像是闪过了几个片段，不等青年再去想，他脖子就是一痛。

他垂眸，就看到了楚欢手里的匕首正插在他脖子上。

快准狠切断了他的大动脉。

“你在，骗我？”

楚欢看着唇边渗血的青年，摇摇头：“越承，我没有骗你，爸妈和我确实都在等你，只是他们忘记了你，你不想回去见见他们吗？你说过，让我来接你的。”

“是吗？这是你骗我的新理由吗？真是有意思，我在你手里死了三次了。”

青年脸上的疑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玩味的笑容。

他也没去攻击楚欢，因为已经改变不了了。

“妹妹，你对你亲爱的哥哥可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啊。”越承叹息着，抬手摸上楚欢的脸，“下次，换你死在我手里，好吗？”

“各凭本事不好吗？”楚欢微笑。

越承遗憾：“可是你记得我，我却不是从一开始就记得你，这不公平。”

“你把你的力量都封印了，就公平了。”楚欢说。

越承嘴里鲜血越来越多，他说：“我以为你会想知道这里的真相。”

“你是说，有人研究丧尸病毒，再次引发丧尸爆发，那些携带丧尸病毒的人进入了列车，归乡号列车永远不能归乡的真相吗？”

越承一愣。

楚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模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也应该记起来，你开的列车不叫归乡号，而是应该叫春迎号。”

小小的列车上，写着的是春迎二字。

在角落，还有小小的迎春花画在上面。

——

三分钟后，沙发上躺着气息全无的越承，他脖子上的血已经染红了半个沙发。

列车主控室也显露出来，楚欢上去点了几下，掏出自己一直藏着的道具，放在了操作台上，然后定时十秒钟。

“再见了，哥哥。”

“轰隆！”一声巨响，从主控室开始，列车一节节爆炸。

——

“春迎号列车即将到达本站，请乘客……”

细碎的声音响起，楚欢眼神一恍惚，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有点旧的站台上，逐渐停下的，是旧了一点，但很眼熟的列车。

楚欢张嘴想说什么，但她什么都没说出口，她像是被操控了一样直接上了车。

不，不是被操控。

她像是进入了其他人的身体。

列车里面人很多，这些人的表情都很欣喜，他们都期待着回家过年。

真正的春迎号当然不会只经过三个站，时间像是被拉快，八倍速不止的速度让楚欢眼前一片眼花缭乱，等到列车终于恢复正常速度的时候，楚欢看到了眼熟的车站。

归途站。

当然，它现在不叫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