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看来有好戏看了。”
“可不是,林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哪是什么纨绔子弟能配得上的?”
各种议论声、嘲笑声传进薛子翛的耳朵,可她面不改色,置若罔闻。
“你们说,他不会是耳朵不好吧?这都没听见?”
“哈哈,说不定人家只是强撑罢了,其实早就无地自容了。”
薛子翛顾自向前走去,挑了挑眉。
“公子,那些人欺人太甚!”泠雨听不下去,愤愤不平地开口,“可要奴婢……”
薛子翛头也不回,只是举起了手示意泠雨:“莫急莫急,好泠雨,眼下这个状况,你若是回嘴那些人该说你以下犯上了。”
泠雨在薛子翛的安抚下闭上了嘴巴,垂下眼眸默默跟在薛子翛身后,心中却并非如同面上一般的平静。
她家公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从不曾苛待下人,尤其是这小半年,与以往有了天壤之别。读书习武,琴棋书画,好学上进得很。更别说自从有了接手醉仙楼的想法之后,日日上街将自己融入百姓的生活之中,提出改进的方案,即便遇到事情也临危不乱……
在泠雨看来,薛子翛哪哪都好,岂能被那些有眼无珠之人如此置喙。
只是眼下,她也不得不先将不满咽下,以免被他人抓住错处,给公子引来麻烦,坏了公子的打算。
“林老爷,林夫人,子翛有礼了。”薛子翛在堂中正式见了林家夫妇,一脸谦逊地行了礼,让人挑不出错处。
林家夫妇坐在正堂上首,二人均是一身锦袍加身。林家主一身玄色蟒袍,袖口绣着金丝祥云,举手投足间尽显一家之主的风采。他头戴鎏金冠,腰缠碧玉带,脚踏登云履,眼眸深邃,身姿挺拔,一身贵气。
林夫人一身绯色长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层层叠叠争相开放的牡丹花,头上戴着金凤衔珠的发钗,配以宝石流苏,耳朵上戴着一副翡翠耳环,颈上套着赤金琉璃璎珞圈,腰间系着白玉宫绦坠着几颗珊瑚红的主子,裙边露出的翘头履上还嵌着两颗硕大的东珠。
她眉眼温和,唇边带笑,只是眼角眉梢中隐隐透出些许忧愁。
薛子翛却觉得,这林夫人的样貌,似乎有些熟悉,可又说不上来与何人相似。
“好好,好孩子,快起来。”林风啸抚着胡子,笑呵呵道,“孩子,我与你父亲乃是至交,不必如此见外,你喊我一声伯父便是。”
“伯父、伯母。”薛子翛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子翛啊,这些年虽然我们两家走动得少了,可是我们也一直惦记着你和你母亲,日后要多多往来才是啊。”林夫人从座椅上站起身,缓缓走到薛子翛面前,目光怀念而感慨地拍拍她的肩膀。
薛子翛心中不免嗤笑一声,两家同在京城相距也并不算远,这十二年来从未有过任何来往,这也能叫一直惦记着?
“好了,也不用陪着我们老两口了,去院子里玩吧,我让人带你去见一见晚晚。”林夫人招手呼来身边的丫鬟,正欲吩咐,想到了什么又对着薛子翛补了一句,“晚晚,是我的女儿。也是你……”林夫人没有把话说出口,她叹了口气道,“算了,去吧。”
薛子翛面上适时地露出一个不解疑惑的表情,却没有追问,行了个礼便跟着丫鬟去了花园。
林夫人看着薛子翛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
良久,她悠悠叹气回到林风啸身边,蹙着眉头看着他问道:“真的要这样做吗?那可是薛传和沈如墨的孩子啊。”
林风啸顾自端着茶杯饮茶,整个人没有一丝动容,他放下茶碗反问道:“那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林夫人语塞。
林风啸挑眉道:“你看,你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不是吗,难道真的要让我们自小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和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子过一辈子?”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看那薛三公子仪表堂堂,谦逊有礼,并不像是传言中那个样子。”
“妇人之仁!他若是有真才实学,怎能容忍这般传言十几年,却从不曾洗清自己身上的‘污名’?我看方才也不过是他强装镇定罢了。”林风啸低声喝道,而后话锋一转,“那陆家公子如何不比薛子翛更好?年少成名,才貌双全,若无意外必是陆家下一任家主。更何况,他对晚晚情真意切!”
“……”林夫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