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真是大度之人啊,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居然不是责怪林小姐之故使自己名声受损,反而如此体谅林小姐女儿家的名声。真是……”另一个年轻男子忍不住感慨出声,朝薛子翛竖起了大拇指。
“是啊,还好今日这赏花宴薛公子来了,不然如何能得知,他竟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没错啊,既有才华,又如此体贴,林小姐这般作态真是可惜了。”
“哎,真是不能从他人口中去了解一个人,莺莺受教了。”百里莺真心实意朝薛子翛行了一礼,她对毕芸若更是敬佩了三分,她清楚的记得,方才毕芸若对她说得话。她想,以后她也会学着,不被市井传言左右自己的认知。
而陆远道扪心自问,只道是悔不当初。
若我没以名声取人,没有轻易相信传言,而是好好了解一下这薛三公子,与他好好说道,顺利退婚,是不是也不会闹出今日这番难以收场的情形了?
薛子翛在陆远道的脸上看见了显而易见,却又一闪而过的后悔,心中暗暗发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这件大礼。
俗话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她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她不会轻易先对无辜之人下手,但也决不会惧怕他人而不敢还手。
“诸位,林某教女不严,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诸位见谅,不要将今日所见对外言说,林某在此谢过了。”林风啸与夫人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林风啸走到众人面前,弯下腰对众人作了个揖。林夫人则进了厢房,去看女儿。
“林老爷不必如此。”毕芸若回了一礼,“我们都是小辈,当不起长辈这般。您放心,芸若本不是多嘴之人,今日之事乃是林家之事,芸若自然不会多言。如此,芸若便先告辞了。”毕芸若福福身,意欲告辞。
“毕姑娘的话老夫自然是信的,下次得空再来赏花。”林风啸笑着颔首道,“送客。”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告辞,同时保证自己不会乱说。白姿姿面露关切之意,却无留下的理由,只能随大流告辞。转身之前,她深深看了一眼薛子翛,目光中满是怀念和不舍。只是薛子翛未曾看见。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站着的薛子翛和陆远道,还有在房间里陪着林晚晚的许知清。
“贤侄啊,你看今日这事……”林风啸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试探地问道。
薛子翛未曾言语,只是左右环顾了一番。林风啸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瞧我,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去正堂吧。”林风啸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陆贤侄也一起来吧。”
很快,三人坐在了正堂之中。待下人奉上茶盏后,林风啸挥挥手让人都下去,关上了门。林风啸似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颓唐了下来,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捧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着,像是表现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贤侄,今日这事晚晚实在是做得不好,你看……”林风啸笑得有些讨好,看着薛子翛。方才薛子翛所言他也听见了,原本可以好好解除婚约,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林风啸也不知薛子翛如何打算。
薛子翛不慌不忙,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开口道:“伯父不必如此,子翛的来意并未更改,子翛从未将先父之言当真,想必伯父也是如此。否则,这十几年如何会从不曾有过任何往来?”薛子翛似笑非笑地看向林风啸,反问道。
林风啸没想到,这人尽皆知不学无术的薛三公子,竟有这般气场。一时之间,额间留下一滴汗水。林风啸抬起手擦去汗水:“是是,这确实是我林家做得不够……”
“伯父言重了,我知道您与先父是好友,先父不在了,伯父确实不宜与家母有什么往来,两家因此断了联系,也是情理之中,子翛并未有过责怪之意。”薛子翛将视线转移到陆远道身上,“看得出来,林小姐与陆公子两情相悦,既如此薛某也不能做这断人姻缘之事,今日便将玉佩交还,从此与林小姐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薛子翛从怀中取出一只精致小巧的匣子,打开盖子,盒中躺着一块半圆形的玉佩。
“贤侄,多谢。还请不要对外提及今日之事。”林风啸站起身,走到薛子翛身旁,拱了拱手。
薛子翛连忙扶起林风啸,摇摇头道:“我自然是不会说的,只是今日见证之人良多,伯父可能确保众人都能守口?”
“这……哎……都是命啊。”林风啸苦笑一声,摇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