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翛,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琼筵阁的房门被猛地推开,裴钰气喘吁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阿钰?”薛子翛放下手中的茶盏,有些茫然。转念一想,回过神来,“啪”的一声拍上了自己的额头,有些歉意地笑道,“阿钰……我只让人传信,但其实没那么着急……”薛子翛一边站起身,将裴钰从门外拉了进来,将他按坐在椅子上,沏了杯茶递到裴钰面前,“抱歉啊,大热天的还让你这么跑来……”
裴钰的视线在薛子翛身上看了又看,从头到脚,确认她确实没什么意外,松了口气,抬起手用衣袖随意地抹去额间的汗水,接过她手中的茶,一口饮尽。
薛子翛看着裴钰牛嚼牡丹的样子,张了张口,但是想到这误会的源头是自己,又将话语咽了下去。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裴钰摆摆手,似乎在告诉薛子翛,别将此事放在心上。
“阿钰,我确实找你有事相商。”待裴钰气息逐渐变得平稳下来之后,薛子翛将近期在心中思索再三逐一完善的想法对裴钰和盘托出。
二人相谈甚欢,直到天空从万里无云变作霞光漫天,梧桐茶水都来来回回添了四回,才终于停下了对话。
薛子翛伸手揉着自己有些酸涩的面颊,一旁的裴钰则猛灌了几杯茶,缓和着自己干涩的喉咙。
不经意的对视,二人齐齐笑出了声。
“子翛,你这主意可真多,认识你真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裴钰隐去眼神中的深意,错开视线,笑着说道。
“阿钰,你也不赖啊。我只是起了个头,你马上也能想到适合的主意。”薛子翛秉承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回赞道。她顿了顿,问道,“那是等你的那位友人回应了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对吗?”
“嗯,我这就给他写信。”裴钰立马起身,招呼醉仙楼的小二孙陆前去取纸笔。
薛子翛手臂撑在桌上,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裴钰风风火火的样子,挑了挑眉说道:“阿钰,看来你很看好孙陆啊。”
“哎?”裴钰被薛子翛的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愣了愣答道,“孙陆反应很快,察言观色也不在话下,并且能处理好一些食客的不悦,我很看好他。掌柜身体有些不好,精神不济,我想着,若是掌柜辞工,便让孙陆顶上。”
薛子翛倒没想到裴钰对孙陆的评价如此之高,仔细想来也是,因为府中的原因,她并非时常出现在醉仙楼,除了最开始,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是裴钰在管理着醉仙楼。
如今醉仙楼的生意红红火火、蒸蒸日上,裴钰功不可没!自然,薛子翛是相信裴钰对孙陆的看法。
“阿钰你看着办就行,我对你看人的眼光还是很信任的。”薛子翛懒洋洋地靠在桌上,视线跟随着裴钰。看着裴钰接过孙陆递过来的纸笔,在她身旁坐下,执笔写信。
裴钰写得很快,笔走龙蛇,潇潇洒洒,这字迹倒是与他整个人有几分相似,却又有几分不同。
“子翛,等李兄回信还需几日,不如我们先去看看铺面?”裴钰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信纸叠起,塞进信封。
“好。”
之后一连数日,裴钰和薛子翛找了一个京城有口皆碑的庄宅牙子,看了好几处正在对外出售的铺面,可是无一例外,都不是特别满意。
这几处铺面,不是地段不好,就是周围已经有成熟的首饰铺子,要不然就是漫天开价,惹得二人连谈价的兴趣都没有。
薛子翛有些沮丧,靠在琼筵阁的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难不成,我其实也没什么经商的天赋,这醉仙楼只不过是一个例外?
薛子翛连连摇头,仿佛是要将脑海中那些自怨自艾的想法甩出去一般。
怎么可能,我爹可是薛传哎,我怎么可能一点经商天赋都没有呢!一定是庄宅牙子的错,他手里的资源太少了!明儿个再去找个别的牙子试试。
裴钰坐在薛子翛不远处,手中端着一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薛子翛,脸色变了又变。果然是年纪还小,心里想什么都摆在了面上。
那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薛子翛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裴钰面前遮掩呢?不得而知。
“子翛,你别急,昨日我问了裴叔……就是我家的管家,他给我推荐了一个庄宅牙子。”裴钰忽然凑近薛子翛,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裴叔说,那个牙子手里有些特别渠道得来的消息,只要你能出的起钱,就一定能找到满意的宅子铺子。不如我们明日去试试?”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想再找一个庄宅牙子试试,看看是否还有其他适合的铺面。”
次日,裴钰与薛子翛照着裴叔告知的路线,走到了一座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院子,裴钰上前敲门。
“谁啊?”院子里传来一阵懒散的声音,语气听起来丝毫不像是做牙子生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