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桥只是看着他,默不作声,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是这点不好,总是要什么就这么不加掩饰说出来了,杜桥几乎是要被他的目光给灼伤了。
最后还是忽略了他强烈的目光,只是双手环上徒弟的腰把人带进怀里。
“师尊……”我是想要亲你。
杜桥没理会他,叶韫靠着他很快便睡过去了。于是半个时辰后,他抱孩子似的,一手稳托他的膝弯,一手扶住背脊,让他头靠在自己颈侧。
周围侍从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杜桥依旧淡淡地开口:“有事?”
离他最近一个侍从抖着声音回话:“是属下冒犯了。”
其他几个则匆忙去和太子府的守卫交涉,但杜桥还是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我一直以为国师身娇体弱的,怎么咱们王爷……”
他皱眉,幻阵中身体状况他也是一起共情的,虽然是自己的身体,但这国师身子骨可是实打实的强,在凡间算得上高手了。身娇体弱,从哪得的谣言。
交涉完成的侍从回来禀告:“王爷,国师,太子请你们二位进去。”
叶韫悠悠转醒,本来还想再埋会,一看到在大庭广众之下,瞬间一个激灵,挣开人的怀抱,咳了两声后站好:“进,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是,王爷。”
太子府的布局不似王府,素雅简洁,却透着一股冷冽清幽之意。庭院内青竹森森,石径蜿蜒,带来几分雅意,府内种的都尽是些梅花兰花,和王府截然不同。
杜桥虽然支持徒弟的审美,但他在这里不觉心里就舒适几分。
竹林间的小路有个渐渐变大的人影,是穿着暗紫色的罗裙的宋纤纤。
深紫色的裙摆宛如夜空,在光影间流转出夺目的艳丽,又是一阵恍惚,杜桥仿佛看到了昭明。
“师弟,还有师尊,你终于来找纤纤了。”
杜桥对着人点点头,问道:“你到这里过了多久了?”
“三年。”
“……师姐,你没骗我们吧。”叶韫有些不可置信。
“没有,但长话短说,我是从昭明下蛊后进入她人生历程的,师尊您能解开这个吗?”
杜桥看着她,这些话真不像纤纤会说的,转头看叶韫的神情,发现越来不止他这么觉得。
叶韫缓缓走近她,关切地问:“师姐,你先别急,告诉我为何要救他?”
宋纤纤也靠近他,摆出心痛的神态看着叶韫浅紫色的眼睛:“我和他相处了三年,他是个好人,我得救他。”
杜桥都忍不住皱眉,拉住叶韫手,把他往后拉得稍微离这个不知道什么玩意远点。
叶韫彻底确定她是个冒牌货,便问:“你喜欢我师姐吗?还演……”
对面那听完他的话大声笑了起来,然后盯着叶韫的脸说:“怎么分辨出来的?”
叶韫对这种用别人脸的东西完全没耐心回答,而且他还用的是自己师姐的脸,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杜桥理解他,也不做声。
独留这人和疯子一样大笑,最后她变成了昭明的模样,三千青丝配上这身暗紫色衣裳,两人仿若一睹她千年前的风姿。
就是和杜桥在外面见的那个不太一样,性格明显不同,难道是不同时期的她?
执念所在,杜桥看着眼前的人,却提不起心情,千年前就被男人所困,千年后成了魂魄也要执着。
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脏到泥里的人却想要染指明如朝阳的存在。
叶韫不知道杜桥在想什么,只是质问她:“你把我师姐藏哪里了?”
昭明笑着,走两步继续贴近叶韫:“小郎君,你师姐自然在阵中,但你们如果不救洛子晟就永远见不到这个小姑娘。”
话语柔和,却全是威胁,杜桥心情被她搞的都黑成锅底:
“你真以为我没办法破阵?”
昭明看着他,并不在意:“破了又能如何,本来就是一个死人布的阵,她成天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我也过得烦了。”
叶韫听她吐槽不免觉得有趣,深深看了眼她。杜桥也算是知晓了外面那个和这里这个的不同之处了。
死了都活在忏悔之中,可悲也可恨。他看面前这个昭明也涌上了点好感:
“为何不取而代之?”
面前的昭明很吃这句话,她道:
“是吧,遇到个男人就和什么一样,还好你徒弟来了,我都被这阵困了千年了,终于能歇口气了。她是巫族圣女啊,飞升妥妥的,天之骄女,有什么不满意非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叶韫很聪明,听他们对话也大致明白了,结合现代思想他也无法理解,这男魅力得有多大,昭明身份这么尊贵,人间太子也比不了啊,真的不是pu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