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变成光球裹着自己后，杜桥突然有种熟悉到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暖暖的温度，很像前世叶韫保护自己的那个光球。

他抬起手触碰着眼前的白光，慢慢开口：“前世，也是你？”

回答他的却不是系统：“是我，师尊。”

熟悉的低沉又温润的嗓音，听得杜桥一阵恍惚。

那枚凤羽从他胸口的衣缝处飘出，浮在半空，浓郁的灵力顺着它冒出，蔓延到整个空间，仅一瞬，这方空间被照亮。

而他对面的心魔却是离他更近了，但却没被这股灵力消灭。很明显，有人想让他自己解决。

“叶韫，出来。”

“师尊，出不来，我身体在外面。”

叶韫耐心地解释着，他所在的那枚火羽飘到包着杜桥的大光球上，贴了上去，光球变成丝丝缕缕的白光被这羽毛吸收。

“师尊，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他，要么就由我吞了你的心魔。”

“……逆徒。”

杜桥颇有些恼，这辈子的叶韫太乖，看到以前的他，还有些不适应，这总会让他不由得想起这人上辈子干的一些事。

但他试图拒绝：“他可以留在这里，系统之前说了。”

“不可以，留在这里就是个后患，我们没法保证他一定不会出来，而且师尊你是这方世界的主要角色，这个概率还是挺大的。”

完全被两人忽视的“杜桥”，他也看向那枚羽毛道：“为何不帮我？我也是杜桥。”

那羽毛转了个面，传出声音：“我喜欢这个师尊。”

这下好了，两人都不开心了，杜桥一个收力就是把那枚火羽抓在手里，以心念为剑砍向对面的心魔。

一剑劈下，“杜桥”被一切为二，身体中间分开处还冒着黑气，但很快又连在一起。

“师尊，让我来帮你吧。”

被他握在手里的羽毛涌出灵力，向他眉心涌去，他是该反感其他人灵力进入识海的，但却觉得这股力量又是无比熟悉，这太奇怪了。

“师尊，借你身体一用。”

他翠绿色的眼瞳在短暂的暗淡过后变成琉璃般的紫色，叶韫完全没管他师尊答不答应就接过了杜桥的身体。

用着他的身体降火把心魔围了一圈，心魔不再动了，这火不是凡火，他认为自己只要踩到了可能就会被瞬间烧死。

叶韫用着杜桥的身体开口：“选一个吧，要么融合，要么就死。”

不之前还说第二个选择是被他吸收吗，那个自己不在就直接玩变脸。

“杜桥”发出冷笑：“我有的选吗？”

“知道就好，待会融合你别反抗，敢让师尊感到不适我就把你烧了。”

可怜天见，他的好徒儿比心魔还心魔。

但他不能不从，他本来和杜桥就是一体，他是无所谓一个还是两个，只是杜桥不想要他这部分。

于是在叶韫撤下火阵后，心魔杜桥化作一缕黑气也进入杜桥眉心，叶韫顺势从他师尊身上出来，重新变成羽毛飘在旁边。

“叶韫……你真是好样的。”

“……师尊，徒儿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杜桥没法分心再回他了，被迫开始吸收这部分心魔，叶韫见状便出了这片空间，打算穿过棺材去看看外面的自己。

他也有点好奇就前世杜桥能养死小孩的性子，这辈子自己能变成什么样。

……见是见到了，看来系统刚刚说的并没错，这小孩确实挺傻的。

他叹了口气，还在迟疑要不要把这部分记忆和他融合，羽毛就不受他控制地被叶韫吸进去了。

…………失策，师尊醒过来能气死吧。

阵阵记忆如海浪般一点一点涌现，杜桥只能去接受，随之奔涌而来的记忆再次把他戳得千疮百孔。

师姐师兄们的惨死，沈涛的背叛，无数修士由于他决策的错误被魔族绞杀，徒弟的背叛，人间的生灵涂炭的惨状，还有叶韫的死……

像是于海中溺水的人，他觉得自己被勒住脖子往上提，但他想到这辈子还活着的人，突然释然了，勒在他脖颈的绳子也缓缓松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溺水的感觉越来越淡，直至消散。

他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在离心棺里了，而是整个人陷在一张算得上柔软的床榻里。

他抬手覆上眼睛，虽然就只是一个瞬间的想法，但他短暂不是很想面对。

可好死不死，叶韫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少年的语气还带着点惊喜：“白棠前辈，您醒了！”

很好，这逆徒还在演戏，真把自己当白棠，会给他从棺材里搬出来？

杜桥放下手，看到叶韫那不似作假的惊喜，本来消散怒气突然就上来了。

他催动灵力，弹在叶韫两个膝窝处，让人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