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韫知道他需要一定时间去接受，也不管力量吸没吸收完，变回人形把师尊搂紧。

“师尊，你会怕吗？”

被叶韫温暖的体温环住，杜桥也觉得没那么压抑，他看天，问道：

“是神仙做的吗？”

“是，也不是，徒儿认为现今天上那群已经不能称之为‘仙’了。”

他第一次觉得叶韫如此陌生，他们此刻的距离可以说他抬个头就能亲到人，可他却感觉他们之间相隔万里。

他又一次问出：“你究竟是什么？”

叶韫敛去一贯随和的微笑，看向杜桥，没什么情绪，像是把一切都藏进了眼底的暗潮。

“我是人。”

晨光此时已经从云层射下，杜桥也不愿再聊这些，便和人交代：

“之后上飞舟小心林羽轩，到了玄洲被欺负了也不要自己忍着，告诉你陶泽师叔和纤纤师姐。”

“嗯。”

目送着徒弟的身影越变越小，杜桥蹲下捡起先前被他扯下的羽毛，放进储物空间，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处于什么心态去做这种事。

他并不打算向师兄师姐隐瞒，便很快去了主峰一趟，和他们说完想法之后，几个人一致同意。

萧凛便帮他安排一个器修的弟子身份，是陶泽刚收的弟子，这次他没自己取名字和化身，反而是让他师兄师姐帮他。

原因无他，他自己化的骗骗以前的傻徒弟还好，现在这个真骗不过。

然后他的好师兄师姐们直接建议他化成女修，在洛溪提出这个建议后，他好像瞧见了陶泽嘴角有一丝可疑的弧度。

小师兄自从大师姐走后就不苟言笑了，几百年前他还是少年鲜衣怒马，甚至是他们几个中最话痨的，天天就是大师姐的跟屁虫。

没想到时过境迁，现在变成了个木头人。

罢了，若能让师兄开心点，他也不在乎变成什么样了，反正只是暂时的。

“行。”

萧凛和洛溪齐齐一愣，然后互相对视，都笑了，他们看着坐在角落仿佛空气一样的陶泽，同一时间都摇了摇头。

萧凛道：“师弟，你看我们几个中最开不起玩笑的小师弟，都为了让你开心答应这么荒谬的请求了，偶尔也笑笑吧。”

杜桥看到陶泽刚扬上去的嘴角还没捂热，就消了下去。

“抱歉，是我让你们担心了。”

洛溪柳眉微蹙，道：“不要说抱歉，师弟，你何时有过对不起我们。”

“出去走走，说不定哪天心里那块石头就能放下了，时间能够冲淡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吧，师弟。”

杜桥见师兄师姐劝人，他也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不善言辞，只能默默看着，听着。

他的小师兄最终还是起身走了，那速度，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见人已走，萧凛和洛溪把目光投向喝茶的杜桥，洛溪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师弟答应的可要做到哦。”

……

就这么被洛溪一通比划，最后化得连萧凛都认不出。

凌厉的凤眼变得更加柔和，原本的分明脸部轮廓被填上些许肉，乌黑的发挽到后脑被一根玉簪固定。

“师弟这张脸，真是做男做女都精彩。”

萧凛瞥了洛溪一眼，洛溪见状悻悻放下给杜桥下眼晕黛手，不再执笔，不过好在早就画完。

当真是好一幅秋水映月，流光暗藏的美人图。

萧凛看她折腾完，看向杜桥：“师弟且放心，你这样连我都认不出。”

杜桥点点头，别说萧凛，他看到师姐水镜中的画面，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之后的一切也很顺利，他以陶泽弟子的身份上了飞舟，和一众宗门弟子前往北海。

星云门这次一共有十个名额。

萧凛的三个小徒弟皆没至三十，且都有元婴修为，便都来了。

洛溪山头只有一个弟子赴此行，修为和韫儿一样，刚至元婴。

陶泽自大师姐走后没有新收弟子，器峰便没弟子参加。

杜桥两徒弟不必多说，自是都赴了此约，宋纤纤在外历练这五年，更是已经到了元婴大圆满。

至于其他的名额，都给到了剑峰，以林羽轩为首的三人，都已分别至元婴中期。

至于最后的名额嘛，给到了外门弟子里的一个传奇人物，秦霄，虽只有金丹，但他是符修，曾跨境界击杀过元婴期的邪修，且毫发无伤。

没有峰收他还真不是搞歧视那套，是符修在修真界实在是太少见，宗门内没人有能力教他，只能给资源让他自己修炼了。

他也是唯一一个才金丹就有了自己小山峰的弟子。

杜桥自己则是以一个金丹初期的修为作为随行弟子，他算是编外人员了，不过其他弟子都没有多问，他想大概是陶泽几百年过去难得收个徒弟，所以带出来历练，大家也都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