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紧张。
尤其是乔宴发现路过的人们,穿着大多都跟陆地不太一样。
乔宴听不得嘈杂,脑壳会嗡嗡作响。
没走一会儿就头昏眼花。
李广劲穿着制服。放低声音:“对不住,让你来这种地方。不是万不得已,我肯定不接受替补。这份工作实习期底薪就七千块钱,转正就一万块了,我想表现好点不想失去。乔宴,再坚持一分钟,咱们的包厢就要到了。”
跟外边比起来,包厢简直安静。
乔宴总算松了口气。
他听见李广劲在跟工作人员称兄道弟,说什么改天你带朋友来,哥也给你撑排面之类的云云。
接着看见工作人员放完小吃车上的酒水点心,推着车掩门出去。
李广劲给乔宴倒满果汁:“看你像喝不了冷的,给你准备的常温。”
乔宴有些感动。
李广劲又说:“知道我现在什么身份么?”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半厚的大信封:“我现在这儿的保安。条件优越,组长预备役。一转正就是副组长,除了一万底薪,还有五千绩效保底!”
他爽快地点了点信封:“这里是一万七千一百块。”
李广劲说着正色:“两千一是你在奶茶店的工资。其余一万五…”
他顿了顿,终究没说出是跟这家酒吧大哥谈判要的工资预支。
李广劲挠了下头:“是我的积蓄。”
他笑了下:“你手头紧,借你先用。不着急还。我现在工作这么好,昨天遇到大方的富婆,陪一杯酒就给我三百块钱小费。我感觉我快发达了。”
乔宴看着桌上的大信封。
手指搅了搅裤腿:“谢谢你。”
他小心地数了二十一张,把剩下的一万七原封不动还给李广劲:“谢谢你,我手头不紧了。”
李广劲突然上下打量他,疑惑道:“只几天不见,你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你…有了什么际遇吗?还没问你这些天过得好吗?”
李广劲没有收回信封,担心乔宴是为了面子所以推拒。但看着却又不像。
乔宴想了想,在他的判断里,李广劲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他还是那个没钱的乔宴,李广劲递来的信封,是能救他命的。
大抵出于某种公平的谢意,乔宴不打算隐瞒李广劲什么:“被老男人包养算过得好吗?”
其实乔宴对于“被老男人包养”并没有太明确的概念。
是乔锦途给他下的定义,他觉得没毛病。就也这么跟着形容了。
话不是很好听,但他觉得没有必要粉饰。事实就是如此。
李广劲两眼一瞪,先是震惊、欣喜,紧接着皱起眉头:“谁啊!他有头有脸吗?就想包养你?乔宴,你…”
李广劲起身,猛灌半杯白的:“我是让你找个豪门,好有个人撑腰。可我不是让你随便找个老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要走上这条路,你得是多耀眼的明珠?那些名门世家咱虽肖想不了,但有头有脸的中小企业家、身价上个亿的年轻老板们…咱也配得!”
李广劲露出痛苦神色:“你何苦这么着急,把自己卖给糟老头子!嗨呀!他到现在给你花了多少钱,咱还给他!”
乔宴被骂懵了,但也知道李广劲是为自己好。
他很小声地试图让李广劲不要那么生气:“不老。”
“他是我见过个子最高、身材最好、长得最帅的、最像个…男人的。”
李广劲坐到地上:“你就说谁吧,本地有钱的我都能搜得到。你直说名字吧。”
乔宴搅着裤腿:“霍…”
乔宴话没落音,包厢门铃被人按响。
李广劲起身,拉开了门。
李广劲一脸不耐烦地问门外同样穿着制服的人:“你最好有合理的敲门理由。”
但他没等到回应。
因为门外的人看着他身后的方向,愣住了。
而门里的乔宴,在看见门外来人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乔宴?”门外的人和乔宴年纪相仿,看制服只是服务生。
属于李广劲的同事。
但李广劲是新人,除了本岗同事外,其他岗位的他没见全,也没认全。
但李广劲察觉到乔宴脸色不妙。
下意识扫了眼来人的工牌,只见上边写着:“乔锦途。”
两个人姓氏一样。
李广劲还没想清什么,已经下意识地挡在了门前,居高临下问:“什么事?”
乔锦途眼睛仍然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背后。
直到李广劲又不客气地问了一遍。
乔锦途才像是被人从梦里惊醒:“哦,总群里提醒,今天有资方大贵客过来莅临视察,要加强安保。我是这片包厢的负责人,跟你们组长关系好。你们组长听说你在这儿开房间,艾特我来问你,能不能先出去加个班。”
乔锦途顿了顿,算是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比李广劲高了一等。
他笑了一下:“今天周末人少,能顶一个是一个。”
说完,绕开李广劲,闲庭信步地,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