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历代正宫太后皆居于慈安宫,这宣福宫乃是太妃居所。
陛下继位后,尊生母昭纯皇后为昭纯德太后,如今的太后乃是楚御养于宜太后身边才得太后之位,也是因此同宜太后亲生的五皇子楚衡自小一同长大,情分深厚,不似其他兄弟之间生分。
宣福宫内,“儿臣参见母后。”语调平和,好似只是见个路人一般,与方才和楚御在一起时判若两人。
“起来吧,你倒是难得进宫看哀家一次。”坐在首位上的太后,连忙下来扶起儿子
“皇兄特意嘱咐儿臣前来给母后请安,自然要听皇兄吩咐。”
“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是怪我,当年遇刺之事,我也是无可奈何,你皇兄自小养在我膝下,你们二人一同长大,我也把他当做亲子一般对待,我…”
“母后不必多说,今日便算是已请过安,儿臣便先告退。”
说完话还是规规矩矩,行礼过后方才转身退出殿外即便再有不愿,还是恪守礼数本分。
这是皇兄自小教导的规矩,早已深刻于心。
暮色已近,回到王府的楚衡坐在矮几旁失神地望向窗外。
侍立在一旁的望舒随着主人眼光望去,却只见一棵杏树有些泛黄将落不落的叶子在稀稀疏疏的枝子上挂着,显得有些可怜。望舒不明白主人在看什么,他一向只知听命行事,主人未发话他就乖乖陪着主人,心想这样也挺好,不管怎样主人还是愿意留着他的,没将他还给陛下。
他是先帝赐给主人的影卫,当年他出殿比试落败,本该留在殿中受刑后再训三年才有再次出殿的机会。
原本以为这次能有幸出殿摆脱日日受训不得喘息的痛苦,正赶上场与他比试之人伤重也许能得胜解脱,不曾想那人比试之时连连败退,却在最后一刻不惜消耗自身气血取胜。
影卫做的就是暗夜之中取人性命的事,哪有什么趁人之危,能达到目的活下来才是最终要的,何谈什么手段。
原本他便不是一个武学上有天赋才能的人,这次若败,想必日后怕是没有机会能再出殿了,只能留下充作教具,散发余热了。
却不想这时先帝带皇子前来选影卫侍从,年幼的小皇子没多思虑便随手指了落败只等迁回的他。
此后他一心追随五殿下,殿下小孩心性,并不动辄责罚,有时也打趣逗弄于他。他便也日日相伴,紧随左右,从不懈怠。想着自己真是幸运,自己这般无趣呆板,武功称不上顶尖,性情又不讨人喜欢,从前在紫光殿时便也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更遑论朋友,殿下不嫌弃他还肯留他在身边伺候,殿下可真是个好人。
“走吧,用晚膳吧。”思绪一下被主人的话拉回来,连忙上前跟上待主人坐定,为主人布菜。
“你也坐,一起吃点”“啊 ,这不合规矩,主人,属下不敢。”
“平日要你做什么,问也不问一句便做了,今日是怎么了,还要我请你不成。”
楚衡漫不经心的调教了他两句,果然望舒不敢在答话只乖乖坐了凳子边缘“是,主人属下听命”。
心想,殿下人可真好还能许下属一同用膳。
饭桌之上,楚衡谈及今日使皇兄心烦的奏章“你一会走一趟耳语阁,去查查这中书的老头子又给皇兄出什么难题了,还有催他们查的军营的事有了眉目就速速回报,这次情报司之人办事不力鞭二十,以示警醒。”
楚衡眼底阴霾与白日里不谙世事的样子全然不同“出城时自己小心被让人抓住把柄,耳语阁的事暂时不能让皇兄知晓。”
“是,属下遵命。”
望舒对于主人筹划并不太懂,但不影响他对主人的吩咐句句都落实的很好。这些年他留在主人身边想着乖乖听话,即便不那么聪明也能不让主人嫌弃,主人吩咐从不多话。
“望舒来了,可是阁主有什么吩咐派个侍卫来就是了,你家殿下舍得你亲自跑一趟啊。”
调笑一般的语气说话之人是阁中情报司主事韩啟,年岁不大举手投足皆像个京城纨绔,但眉宇之间暗藏锋芒,手上薄茧想来是常年习武之人。
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望舒并不常来耳语阁只三年前跟随主人来过,对此人有些印象。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只是来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