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七点,宾客们陆续到场,帝国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汇聚于此。
豪华的宴会厅,顶上是耀眼的水晶吊灯,身着华丽礼服的绅士和淑女们端着酒杯在互相交谈。
他们表面上是给楚家族长祝寿,实则各自都在为自己的今后的利益去交谈,这场宴会不过是他们社交的楔子而已。
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地为那位年岁过百的老人祝寿的呢?
楚辉在三楼的房间里看着楼下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灯光柔美,气氛热烈而奢华,他长叹一声,回到书桌前坐着。
他终究是年纪大了啊。
宴会开始后,楚惊阑和靳晟就分开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目标。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交谈中等待着今晚的主角登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爷子的身影还没出现,有人陆续发现不对劲了,人群渐渐开始骚动。
楚霁安见状侧头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听完快步走上楼。
没过多久,“砰”的一声枪响,宴会厅穹顶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轰然落地,人群四下散开。
一名不幸的侍者被砸到当场身亡。
在那人回来后,楚霁安缓步到楚惊阑身边,压低声音道:“儿子啊,好戏要开始了。”
说罢,他拍拍他的肩,随后径直走向主席台。
到这时,楚家人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楚惊阑按了按眉心敛下眼底的烦躁,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但是没想到那人如此急不可耐,宴会才刚开始不久。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遥遥落在他堂大哥楚柯身上。
等到躁动的人群平静下来,靳晟快步走到楚惊阑身边问道:“你家里出事了?”
“嗯,族长死了,是蓄意谋杀。”他浅浅叹出一口气,道:“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动手,可能要耽误你这周的时间了。”
靳晟看着他渐渐恢复平静的神色,“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主席台上,楚霁安站在话筒前,轻拍了下话筒是示意人安静,道:“诸位,今晚突发了一点小状况,这次的晚宴需要提前结束了,请见谅。”
他三言两语稳住宾客后取消了宴会。
在将所有宾客送离庄园后,所有楚家嫡系亲属都聚集到了楚辉的书房前。
书房的门没有关上,当年那个叱咤政商两界,黑白两道通吃的老人现在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正对着大门。
他身着黑色唐装,脑袋无力的低垂着,胸前一片湿润,椅子底下已经积了一小片血洼,还未完全干涸。
楚辉脸上的神色很安详,头发和今晚穿的礼服仍旧一丝不苟。
老人精明了一辈子,谁的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他死前没有过多的挣扎,是甘愿赴死的。
这或许是老爷子算计的一部分。
凶手在得手后就自杀倒在一旁,如今这个局面再去追究幕后主使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各怀鬼胎,心知肚明。
尤其是五位族长继承人之间的气氛格外凝重。
“惊阑,爷爷去世了,你也该回老宅待几天了。”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楚惊阑大伯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堂大哥楚柯。
楚柯的年纪都快赶上楚霁安了。
“是啊惊阑,”他的另一个堂哥楚新异不嫌事大的添了把火,“现在这种情况你就不要再任性了,靳上将也该多劝劝他呀。”
“我会回去的,不用你们操心。”面对他们的调侃,楚惊阑丝毫不显窘迫,“毕竟爷爷生前这么照顾我,我当然不会让他失望了。”
楚惊阑因为几年的荒唐的行为在楚家几乎失了势,他当年正风光时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落得如此境地谁看了都想上来踩一脚。
如果不是有楚霁安这个家主爹在背后撑着,估计他现在早已被踢出继承人的行列。
“我们的阑阑长大了啊,终于懂事了。”堂姐楚雅晗对他眨眨眼。
她是楚家五位继承人中唯一的女性继承人。
“行了,都赶紧回去吧,别吵的老爷子不得安宁。”楚霁安不耐烦的赶人。
“哥。”楚轶然从人群中挤上来扒着楚惊阑。
楚惊阑拍拍他的后脑勺,“回老宅。”
“噢。”楚轶然扫了眼旁边跟上来的靳晟,再回头看了眼剩下的四位继承人,眼底浮现阴狠。
忽然一股不可抗的力道将他的脑袋拧了回去,头顶一道声音传来,“看路。”
楚轶然:“……”
楚家老宅。
楚惊阑带着靳晟回了自己房间,刚准备说话就被靳晟打断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
楚惊阑顿了顿,把刚到嘴边的“抱歉”二字咽了下去,重新组织好语言,“楚家嫡系的人都回来了,老宅没有这么多空房间,我去和楚轶然睡,你先在这里将就一下。”
“知道了。”靳晟翻了下他的个人终端,“德森到了,我去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