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现在无事可做,施絮薇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然后眼神直勾勾看向潘彻,带着无形的威压:“昨天夜里你跑出房间了?”
“是又怎么样,”桑客莹对潘彻语气不很客气,潘彻便也没将就她。
“为什么你能活下来?”桑客莹直奔主题。
路榆相心提起来,怕潘彻说错话,他于是咳了一声。潘彻反应过来,立马躲到路榆相身后。
桑客莹眼神放到路榆相身上,她笑道:“路榆相,你是想藏着掖着好让大家都死在这里吗?”
只一句话,便将他们架在火上烤。
裴况“哎哟”一声刚坐下又重新站起来,“说什么呢?!聚在一起,大家就是朋友,有什么话不能说。”
打从昨天告诉王澄起,裴况就没想藏着掖着,有人问他就说,没人问他看情况说。
毕竟可以死人,但是死太多人就不好了。
徐福昌闻言无语抬头。
上次裴况还拒绝和他打一把伞,现在又来夹着尾巴装什么好人。
“昨天夜里潘彻醒过来被头顶吊死鬼吓着,拔腿冲出门就开始敲门求救。可谁知道哪个不要脸的往我和路哥门上放了个装满水的水桶,所以我俩只能换了一楼的屋子,潘彻他拍我们的门可里面压根就没有人啊。”
“后面他又跑到一楼来接着喊,这次我们听见了,可我和路哥那时候也不敢开门。再然后扑通一声,潘彻摔倒了,等到门外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我才敢开条门缝抓住他的腿把人扯进来。”
“至于你们说的他为什么没死,我问他了,他也不知道。但是我把他扯进屋的时候他脸上沾了不知道哪里的颜料。”
潘彻脑子还是很聪明,裴况一说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是摔下去的时候沾上的,倒霉,刚好就摔在颜料上,给我脸撞的青疼。”
裴况脸朝着桑客莹的方向,眼神却飘到了一旁的路榆相身上。
他记得路榆相早上和他说的:“等会儿下去肯定会有人问昨晚上的事,我们得先统一口径。”
“小事,”裴况说:“这个交给我。”
路榆相说“好。”
“还有一件事,昨天晚上我喊了一声,但喊的时候潘彻在拍门,怪物走路声儿也大,玩家不一定听得见。”路榆相估计潘彻昨晚上也不是听见的,而是看他的肢体动作看懂的。
裴况笑:“知道了。”
正是因为这样,刚才裴况才能将路榆相完全摘出去,只说是潘彻走了狗屎运。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好像有人在往这边来,这个时间点,来的人除了村民还能有谁。
所有玩家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村民陆陆续续进来影剧院,老太太、小孩子、中年妇女…
“老王家媳妇儿,挨着我坐。”
“哎好。你家阿福呢,咋没看见你家阿福,这种时候他早该先跑到这儿来坐着等我们了,今儿是怎么回事?”老王家媳妇笑呵呵说着这话,又往四周看了一圈,没见着人。
“谁知道跑哪边上野去了,一会儿就来,咱们先看着,别等他。”
“好久没看过电影了。”
“是啊,上次一起看电影是什么时候我都记不清了。”
“李阿婆啊——”有人远远叫了一声。
“干啥?”李阿婆中气十足地回应。
“待会儿回去我到你那里去捉一只鸡带回去呀,我儿子要回来了,给你拿钱。”
“邻里邻居的说这些,直接抓我不收你的钱。”
“那怎么行,钱还是要收的,不然下次我都不敢再说来了。”
“哈哈哈,行!”
……
银幕渐渐有了色彩,但还不是正片,不知道哪里的风景片放着在给村民看。
偌大的影剧院稀稀拉拉坐了些人,没有坐满,可热闹喜气的说话声比比皆是。本该是欢欣的场面,玩家却开心不起来。
NPC们越开心,他们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太奇怪了。
昨天的NPC分明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问话也爱搭不理,好像缺失了五感,更不像是人。
可才一个晚上,它们就从没有情感的怪物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每一句话不像是经过设计,就像是此时此刻真正发生的。
它们在说,在吵,在闹。
每一个表情、动作都透出鲜活色彩。
路榆相皱眉,难道是他们之前弄错了,村民根本就不是晚上出现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