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麻姑喻高寿,过去为女性祝寿多赠麻姑像,取名麻姑献寿。
潘彻提到古代女子发髻,最主要是有提到桃子,路榆相立马便想起来这个传说。
“你这么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了,”裴况侧头,眼神飘向二楼:“之前脸谱玩家死后的脸是不是也有些熟悉?”
“三块瓦脸、寿字眉、哭相…”
路榆相几乎和潘彻同时脱口而出:“是项羽!”
至于为什么他们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是因为脸谱玩家脸上画的太杂了,颜料也不够用。再加上他自己额头流下来的鲜血,等路榆相他们早上再去看已经很难看出原本的模样。
路榆相能记起来是因为有裴况提醒,而裴况能记起来是他真的厉害,有见微知著的能力。
“戏子、麻姑和项羽这些角色本身确实没有关系,但在这里却都与怪物相勾连。若要说角色,他们要么出身书本,要么流于传说,怪物可以说是仿着这些角色来的!而脸谱玩家一开始并非是怪物,所以怪物之间也不是全然没有联系,他们都是被创造出来的亦真亦假物!”潘彻越说越激动,他抬手示意路榆相和裴况先不要说,等他说完看对不对。
“怪物来源解决了,剩下就是怪物本身的问题。员工守则一共四条内容,其中第一条和第四条排除,其他两条一个不能碰潮湿的物件、场所,一个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简单来说就是不能长久地靠近水和太阳。”
潘彻绞尽脑汁,剩下的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可是为什么不能长久地靠近水和太阳呢?”他之前也提出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没有人知道答案。
路榆相想起来自己掀开瓦片,露出来底下老太太一半完好,一半开裂,一半正常肤色,一半偏黑色的脸。
但人脸怎么可能开裂呢?还裂那么大的口子。
裂那样口子的只能是…
“泥人。”
裴况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刚说什么?”
路榆相:“我说,这些怪物都是泥人。”
潘彻面色迅速被震惊填满,他摸摸自己,看看裴况又看看路榆相,还是不敢相信。
路榆相接着说:“有些地方的泥土质地细腻,粘度高,可塑性强,经常会被手艺人拿来制作泥人进行售卖。然而泥土对水分非常敏感,容易受潮变形。如果泥人表面沾水,容易变形或损坏,如果长期遭受阳光直射,则会导致泥人褪色或开裂。所以之前村民不是不愿意接受电影票,影剧院也不是什么忌讳,只是他们走不远,因为村民也是泥人。还有,你们难道不觉得换了一个地方,自从来到影剧院村民就好像真正变成了一个人?”
他们热情、生动、鲜活,远比玩家看起来像真人。
路榆相接着潘彻刚才的话题:“潘彻说得对,我们不能长时间碰水、碰阳光,因为我们本就和村民一样。”
秋冬时节,艳阳高照,可这话一出口却仿佛带了刺骨寒霜,叫人呼吸生疼。
潘彻细节地方没想明白,问:“那为什么后面村民又能够来影剧院?如果我们和怪物、村民都一样是泥人,那捏造我们的人又是谁?是老头吗?”
裴况:“第一个问题有些难解释,我这里作三种猜想。第一,我和路哥是用颜料通关,而颜料又对村民很重要,所以当村民从我二人手里得到颜料后便有了过去影剧院的资本;第二,便是那票有什么我们不明白的功效,能够让村民不惧怕阳光。这个可能性较前者要大,毕竟用颜料通关的只有我、路哥和王澄,或许还有个叶燕,剩下的玩家都是用其他办法,这样的话颜料就使不上劲了。当然也不排除有别的村民家里颜料所剩颇多足以支撑跑一趟影剧院的情况;第三,或许村民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拿过电影票后想起来什么,迫使他们必须回一趟影剧院。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最后一种猜测,前后因果你们也都看见,从来到影剧院起,就像路哥说的,村民同之前好像变了一个人,像多年老病治好终于精神,蓦地有了生气。”
歇了口气,裴况又道:“我耐心解了你第一个问,这第二个问题嘛你就自己想,想好了来告诉我。”
裴况一笑,又将问题抛回给潘彻。
“你耍赖,”潘彻无语道。
裴况摊手:“你说说,我耍什么赖了?”
“分明就是第二个问题更难,也是第二个问题更紧要,偏生你只解了第一个问,却不回答第二个问,这不是耍赖是什么?”
裴况叹气:“你也说了,这第二个问顶顶紧要,我又怎么可能立马解出来?更何况第一个问我也没解出来不是,只是给了猜测而已。”
路榆相瞧着两人,没想过这样他们也能吵起来。
潘彻不理裴况,换了话说:“不过我倒是完全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当一回泥人。”
裴况打量后道:“你看起来像是乐在其中,并没有感到害怕。”
“怎么可能,”潘彻无奈:“关键是害怕也没用啊,白天自然吓不到我,可一到晚上不用吓我自己就倒了。”
“你昨天不是也没倒?”
“万幸,还剩最后一口气吊着,撑到路哥来救我那前一秒。”
裴况从鼻腔哼出来一口气,旋即扭头。潘彻看不明白,路榆相倒是偶然发现裴况周身紧张气息消失不见。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路榆相问裴况。
“没有啊,”裴况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