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回去的时候，楚寒已经醒了，盖着薄毯烤火。听到脚步声，微微侧过头。

“去哪了？”

“去周围看了看，时辰还早，师尊再歇息一下吧。”重明镇定自若回到楚寒身边坐下，火势渐小，他往里边丢了两截木头。

重明自信楚寒察觉不到他和墨青身上的鬼息，就算心中有疑，也没有证据。

楚寒果然没有多说什么，“我来守夜即可，你闭眼歇息吧。”

“好。”

重明本身是不需要休息多少的，但为了不在楚寒面前漏出马脚，只能跟随他们的作息歇息、用膳之类的。他阖眼聆听着周围的声音，脑海中想起，他和玄渊也曾两个人在野外过夜。

星玄国最后一朝，陛下膝下有七子，七子夺嫡、朝局混乱。玄渊是元皇后的嫡次子，是各位皇子的眼中钉。被刺杀的次数数也数不清，同安镇事了，返程途中，玄渊遇到大规模的刺杀。身旁侍卫死伤无数，重明拼死护着他逃出。

在荒郊野外，两人怕引来追兵，不敢点火取暖。

玄渊受了伤，失血过多，加之深山里夜间温度骤降。重明只能脱下甲胄，抱着玄渊给他取暖。“殿下，臣失礼了。”

“重明，你觉得此次出手的是谁？”玄渊和重明身量相当，玄渊下颚抵在重明颈间，呼吸间、湿热的气息拂过重明肌肤，重明强忍下身体的反应，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是他的殿下，是星玄国尊贵的皇子，是在屠杀中救下他的恩人！

“殿下，您身份尊贵，觊觎那个位子的人都会对您出手。今天场面混乱，臣没有看到有用的信息，但留在那的影卫，肯定会有发现的。相信等殿下回到帝都，就会有消息了。”重明身体僵硬着，不敢移动半分，属实是难熬。

“身份尊贵又如何，身边亲近可信之人寥寥无几。”玄渊冷笑一声，手臂上的伤提醒着他天家无情。“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本宫目前受了伤，你要是出手，本宫逃不了。”

玄渊信任的人很少，他总在时刻防备着身边的人，就连重明，他目前也无法完全的信任。

“殿下，臣永远不会背叛您。在您救下臣的那一天起，臣这条命，就是殿下的。”

人心思变，欲壑难填，玄渊心想。“本宫累了。”

“殿下歇息吧，臣会一直守着的。”

玄渊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阖眼歇息。重明不自觉收紧了手，严严实实护着怀中至宝。

他知道玄渊没有完全的信任他，他也理解身在玄渊这个位置，所经历过的、要所思的，和他们不同。

玄渊想要的，想守护的，他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玄渊呼吸逐渐轻缓均匀，重明侧目望着他，月色下，玄渊肌肤冷白，仿佛在发着光，睡着的他，浑身的冷漠仿佛收敛了起来。

仿佛身受蛊惑一般，重明不由靠近他，在离他只有咫尺时，重明清醒了过来。忙转过头，呼吸急促起来。

他刚刚在干什么，他竟然想轻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