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盯着他道:“你如何证明我师父还好好的?又如何证明我答应你的条件之后,你能让我见到他?”
笛飞声到外头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野花,当着他的面催动内力,那花苞霎时层层绽放,宛若争春。
一旁的阎王寻命都傻了:“扬州慢?!”
方多病瞪圆了眼:“你怎么会扬州慢?!”
笛飞声将花枝插到架子上的花瓶中,声音里暗含得意:“扬州慢是李相夷的独门心法,我能学会,自然是他亲身传授。”
阎王寻命忍不住来来回回看看尊上又看看李门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方多病那一身炸起的刺总算顺了下去,虽然仍是狐疑,态度却好了不少:“那你先说说你的条件。”
“第一,李相夷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笛飞声朝李莲花看了一眼,“第二,今日你只知道李莲花是被我和阎王寻命劫持下来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方多病不理解:“为什么?”
笛飞声冷笑:“金鸳盟和四顾门内,都有内鬼,否则你以为李相夷为何隐藏十年不出,还愿意与我联手?”
方多病怔住:“你是说我师父是被四顾门的内鬼所害……”
笛飞声并不回答,只淡淡道:“李相夷不是你师父。”
方多病登时又要炸了:“当年他可是亲口答应过会收我为徒的!”
笛飞声哼了一声:“怎么,方少爷若是为了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随口说要收对方为徒,也会履约吗?”
方多病却很会抓重点,他得意道:“我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我亲爹单孤刀是跟李相夷关系最亲近的师兄,他既然答应了,那就肯定会收我为徒的!”
笛飞声淡淡道:“好啊,待一切事情了结,本尊倒要瞧瞧,你还敢不敢提拜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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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盟主跟方大少爷打了个赌,又对他耳提面命一番“就算亲爹活过来也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他”,把人气走了,这才施施然带着阎王寻命回了金鸳盟。
果然,角丽谯一听说他带着阎王寻命回来,便立刻来求见,言语之中多有试探,生怕笛飞声有了阎王寻命的帮助,会再度重掌大权,将自己弃之如敝履。
笛飞声虽然没打算跟她撕破脸,却也并不容忍她的试探,冷冷斥道:“本尊令你查清十年前雷火炸盟的真相,至今你都未给出答复,竟还有脸做这些多余的事。”
角丽谯面色哀怨婉转:“阿谯只是想留在尊上身边,想侍奉尊上,并没有……”
“我不需要女人的伺候,你若连这话都听不明白,就让别人掌管你手中之事。”笛飞声截断她的话,眼神冷得几乎要把她冻起来,“还有,十年前雷火炸盟的真相你既然无心去查,那就不必再查了,本尊另派他人去查。若叫我知道盟中有人背叛,我的刀便是叛主之人的归宿。”
角丽谯叫他看得心惊胆战,只得唯唯诺诺应了,回去却越想越不对劲,连忙召来雪公血婆商议。
“阎王寻命被救之事在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据悉尊上当时还挟持两个人,”血婆来后,先将笛飞声的消息禀上,“一个是天机山庄少主方多病,当场就已经放回;另一个则是近年来江湖中颇为神秘的莲花楼楼主李莲花。”
雪公接口道:“那位李神医至今还未露面,江湖人都说他要么已经被尊上所杀,要么就还被尊上所挟。”
角丽谯蹙眉:“尊上向来不屑欺凌弱小,挟持李莲花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鬼!尊上回到盟中时,除了阎王寻命,可有带着其他人?”
雪公血婆都摇头。
角丽谯愈发觉得不妙,忙吩咐血婆:“先不谈此事。你去通知封磬,把霹雳堂处理干净,当年雷火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尊上查出半点苗头!”
血婆领命而去,角丽谯却十分焦躁地在殿上走来走去:“尊上另派他人去查雷火炸盟的真相,还如此警告我……莫非,尊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雪公上前道:“圣女既有如此忧虑,不妨先为自己着想。可以先将江湖上臣服于你的人笼络起来,作为后盾,这样一来,万事不惧。”
角丽谯不屑道:“那些人在我眼里,不过鱼龙牛马混杂之辈,有点用就罢了,全都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尊上。”
雪公却道:“尊上是强,可圣女却要狠下心来,把他攥在手上才是啊!若是一心顺其意,反而适得其反。”
角丽谯闻言,似有动容之色,雪公便再接再厉道:“圣女可听过草原上是如何熬鹰的吗?就是碾着它的自尊,压住它的自傲,重新造就它!此后这鹰仍旧傲强,放飞出去,凶悍无比,最后只听命于一个人。”
这话似乎挑动了角丽谯的心,只见这妖艳娇媚的女子露出憧憬的笑意,娇声吩咐道:“雪公,把那香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