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这一块轻飘飘的木牌吗?
沈蒲不信的。
但是等他回过神后,木牌上已经留下了他的字迹。
女僧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哥哥写了什么?”
出了菩提园,胡昀脸上还带着些兴奋的红,他看向身边的沈蒲,有些好奇地问道。
沈蒲只是摇了摇头,“不切实际的事情罢了。”
胡昀眼珠子一转,“让我猜猜,沈哥哥是求了姻缘?”
沈蒲一愣,胡昀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又再次亲昵地挽住他,“不用不好意思,其实我姐姐差不多已经快将我的亲事定下了,我只盼与那人同心长久,我那香囊便是为她绣的,方才让我一起系到树上了……”
说到这里,胡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希望沈哥哥也能与我一样,能够如愿以偿。”
这次沈蒲没有将手臂抽走,眼中也露出了一抹真实的柔和的笑意,“多谢你。”
在与胡昀分开后,沈蒲跟着沙弥一路走到了一处偏僻的禅院中。
“请沈施主在此稍坐片刻,今日有佛法坛会,男子不便入内,等坛会结束后,贫僧便领沈施主前去寻林施主。”
沈蒲环视禅房一周,闻言颔了颔首,“我无碍,师父您请自便。”
沙弥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看了眼跟在沈蒲身边的石绫,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又掩下,“贫僧那儿备了茶,本该亲自送来,只是今日坛会那儿侍奉的弟子不足,贫僧须得赶去帮衬一二,不知施主可愿与我一同去取,这般既不会误了坛会,也不会怠慢了沈施主。”
石绫看向沈蒲,“公子……”
沈蒲只觉得自己方才中途前去菩提园那一会儿误了佛事,心中生出些许愧疚来,先是看了眼沙弥,“有劳师父了。”
接着便对石绫道:“你去吧,我在此等你。”
听完,沙弥已经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双手合十对沈蒲一拜,便领着石绫离开了。
沈蒲坐了一会儿,看到书架上的佛经,便走过去取下一本慢慢读了起来。
这时,角落处纸窗那里被什么东西戳了两下,一根手指粗细的竹筒从外面缓缓伸进了屋里。
细长的白色烟雾从竹筒中飘进了屋子里。
佛经落到了地上。
随后身体倒地的响声传来。
禅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过一会儿,一只脚踏入了房门,在房门口停留了许久,只听到了一声叹息,便朝着倒在地上的身影走了过去。
等再次离开的时候,屋门被从外面关上,禅房中一片黑暗。
日渐西沉,火烧云般的落霞逐渐铺满了天边,街巷房屋上全都染上了淡淡的橘红,静谧之中,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坐在马车中的林阮云捏了捏鼻梁,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到了林府门口,刚一下马车,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黑色身影。
对上他那双阴沉又带着些偏执的眼神,林阮云微下意识蹙了蹙眉。
不等她说话,冯玉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哑着声音开口,“大人……”
“你怎么来了?”
林阮云越过他朝府中走去,却被他猝然扯住衣袖。
回过头便看到一张略带受伤的脸,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望着她,“大人,您不要我了吗?”
林阮云沉默了下。
说起来,目前为止,她似乎并没有真正疏远冯玉的理由。
因为冯玉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好,交代他办的事情从不出错。
是除了红岚以外,她身边最为得力的帮手。
否则她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
只是因为上一世遗留下的记忆,而在这一世刻意冷落疏远,这样看来倒是她变得不通情理,喜怒不定。
只不过,心里更不是滋味的当然是冯玉罢了。
而且实际上,林阮云现在很需要一个对冯玉下手,将他彻底从身边拔除的理由。
也就是说,林阮云在等冯玉出错。
只现下的状况,令她非常厌烦,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撵走一只恶心的苍蝇。
正想着,从不远处跑来一个人影。
“大人!”
没来得及看清是谁,那个人影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喊道:“大人,侧夫他出事了!”
林阮云一愣,“你说什么?”
站在后面的冯玉看着蓝月,微微眯起了眼睛。
蓝月却跟没看到他似的,哭着对林阮云道:“奴才不过是睡个午觉的功夫,侧夫就让人骗走了!”
说着他将怀里的信纸掏出来递到了林阮云面前。
“这是奴才在侧夫桌上找到的信,奴才知道您不信佛,怎么可能要侧夫去寺庙呢,这分明是有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