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是搀扶着冬木茜走出来的冲矢昴,两人的衣服上沾满血迹,冬木茜的脚步踉跄。
目暮警官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扶住自己的帽子,觉得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赶紧喊来医护人员。
然后,他们三人就被披上橘黄色的毛毯,排排坐在公路边上,看着其他人在现场忙碌的身影。
江户川柯南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提出了抗议:“我完全没有受伤,不需要这样!”
但是经过毛利兰的检查,她坚持认为他受到了惊吓,必须好好休息。
“目暮警官,我还想要一杯热咖啡!”冬木茜举着手要求。
在确认冬木茜的伤势不严重后,目暮十三对她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现在又听到她这种不合时宜的要求,直接塞过去一杯热茶:“只有茶!其他的别想了。”
冬木茜有些失望,以前看过很多次受害者或者被救援对象,身披橘黄色保暖毯子,手捧热可可或者热咖啡的场景,她一直很想体验一次。
可惜,现实跟想象总是存在着差异。
原本以为这一天跌宕起伏的剧情,要在这里落下帷幕,但是毛利兰又带来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什么,凶手是伊藤康夫?!”江户川柯南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声音里全是惊讶。
这起案件竟然这么简单,没有更深层次的秘密,也没有令人头痛的作案手法。
单纯只是因为伊藤康夫在又一次被迫替平川孝之多上了半天班以后,被愤怒冲昏大脑,冲动之下开枪杀害了平川孝之。
警察来到后,他又在极度的恐惧下跳窗逃跑,还没跑出去多久就被暴雨天气阻止了脚步。
“那最后是在哪里抓到他的?”冬木茜问道。
毛利兰想了想,回答:“外面是台风,他离开没多久就偷偷从后门回到了研究所,想等雨小后找机会混上渡轮。没想到凌晨研究所意外着火,他被困在火场里差点死掉。最后被救出来后,立马就被人发现了。应该就是你们离开后没过多久的事情。”
如果说善妒是艺术家的通病,那么疑心大概是侦探的通病。
这个结果,别说江户川柯南,就连冲矢昴都觉得措手不及。
冬木茜安静坐在一旁,小口喝着纸杯里的热茶,眯着眼睛,这才是她熟悉的正常案件嘛。
***
直升机的客舱内,惨白的灯光下,正在进行一场无麻醉的手术。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时不时传来女人压抑的咒骂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每取出一颗子弹,基安蒂内心一种近乎病态的仇恨就加重一分。她握紧拳头,手指几乎掐破自己的掌心,恨不得把开枪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当最后一颗子弹取出后落在手术盘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琴酒才不耐烦地开口:“好了,谁先来,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基尔略一思忖,率先回答:“我潜入研究所执行任务,基安蒂在外面支援。但是在离开前,不知道为什么警报声响起来了。”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移到了躺在医疗床上的基安蒂身上。直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是哪一步的操作失误,触发了警报,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基安蒂表达责备:“基安蒂从外面打破了消防按钮,但她不知道,那个房间存放的是活泼金属。消防喷淋的水一洒下来,直接引发了爆炸。”
“你的意思是,是我的失误导致你被困火场,让那个该死的警察发现了你吗!”基安蒂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瞪向基尔,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如果不是你不小心触发警报,我需要替你善后吗?”
基尔不动声色忽略了她话里意思,继续冷静讲述:“我混在研究所的工作人员里逃出来后,本来想趁着混乱跟基安蒂汇合。但是那个叫冬木的警察,一个照面就认出我不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基尔的声音依旧平稳,还带着一丝嘲讽,“基安蒂当着警察的面开了枪。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所以才一直紧追我们不放。”
基安蒂听到这种甩锅的话术,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喂,基尔!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你先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我也不会开枪!”
站在床边的科恩连忙按住她:“基安蒂,你别乱动,伤口又要撕裂了!”
波本靠在舱壁旁,双手抱胸,冷眼旁观这场闹剧。他的表情冷漠,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讥诮:“所以基安蒂,平时就叫你多看点书。虽然是行动组的人员,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要有的。”
琴酒目光阴冷地扫视过她们两人,最后落在一边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身上:“怎么样?”
研究员感受到琴酒的视线,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抖着声音说:“两份资料确实都是端粒修复技术的项目,但是跟我们得到的信息,似乎有些不一样…”
琴酒嗤笑一声,打断了研究员的话,震慑的目光刺向基尔和基安蒂,声音里带着威胁:“看在这次任务完成的份上,暂时放过你们。如果有下次…”他停顿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整个机舱仿佛被冰霜覆盖,连呼吸都能看到白色的雾气。基尔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捏紧衣角。基安蒂咬紧牙关,额头渗出些许细汗。波本依旧靠着舱壁,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却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