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夸奖，秋年笑弯了眼睛：“只是跳得好吗？”
“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哦。”
秋年现在的表情太过平常，眼神却又如此直白，简聿川蹙眉：“……你喝酒了？”
“嗯？”秋年摇头，“没有啊。”
又催促：“快回答嘛。”
昏暗的环境，暧昧危险的对话。简聿川拧着眉停顿几秒钟，语气克制地说：“你跳得这么好，应该所有人都会喜欢。”
哦，秋年听出来了，这不还是说喜欢吗？
简聿川讲话好迂回哦。
秋年：“我不仅会跳男步，还会跳女步！”
“女步？”简聿川看向他。
“嗯嗯！”秋年回忆，“我小时候因为长得矮嘛，所以有段时间女孩子都不愿意和我跳，顺便就学了女步，我跳得蛮好的。”
简聿川仿佛看到了幼时的秋年是怎么气鼓鼓地学习女步的场景。
唇角微不可察地轻扬，简聿川：“是吗，那很厉害。”
秋年：“简总想不想试试？”
简聿川一怔，“怎么试？”
成年以后，因为好玩，秋年也不是没跳过女步，大家看了也不会在意。
但这是生日宴，尽管是很私密的宴会，但也不是他能大庭广众之下反串女步的场景。
“有了。”秋年立刻抓住简聿川的袖子，“简总，我知道一个地方能跳！”
说完，转身就拉着他往楼上跑。
这不是个理智的、正确的选择。简聿川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中跳个不停，也可能是因为在大步奔跑的原因，他叫秋年先停下来，但声音好像随风消散了。
秋年：“简总，你看。”
面前是别墅二楼后方的一个隐秘房间。
秋年：“就是这里。”
秋年说着推开门，这里的别墅他也不常来，但这个房间倒是一直记得。
“快来简总。”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秋年将他拽了进去。
穿过房间，是阳台。因为天色已晚，这里又没有充足的灯光，像是一个独属于两个人的隐秘角落。
耳边是隐约的悠扬音乐。
秋年欺身上前，很认真地把简聿川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固定在腰间。
不对。这不对。
简聿川喉结滚动，眉头皱起，隐约有什么事情要往失控的方向发展，他怎么能和一个有男友的人在这么隐蔽的空间独处呢？
“秋年。”简聿川说。
“嘘——”秋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轻快地眨了眨眼，“小声一点，被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胸腔中的心脏陡然加快，简聿川看着朝自己轻轻眨眼的秋年，像是藏在暗夜里，引诱别人的精灵。
秋年催促：“简总，快呀，跟上我的步子。”
耳边是若有似无的小调，身前是秋年明亮的笑眼，简聿川感觉自己手心迅速出了一层汗。
秋年的女步记得不太清楚，简短地跳了一段，便停下来，简聿川松开他的手。
秋年探头凑过来：“很热吗？我感觉你好像出汗了。”
“不……嗯。”简聿川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有些微微的涩，“我出去透一下风。”
秋年疑惑：“这里不是也有风吗？”
简聿川已经走远了。
心口泛起一阵躁，简聿川想解开领带，手指伸出，却在听到一阵细微的人声后停下。
很熟悉。
是佟绪的声音。
简聿川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爱好，脸色泛冷地准备快些出去，忽然听到一句清晰的：“那你现在还是单身？”
是个女生的声音。
佟绪旁边……有人？
佟绪是秋年的男友，是Gay，身边有女生，也可能是朋友。
但有些奇怪。
脚步一顿，简聿川沉默片刻，来到一旁。
这个角度可以完全看到佟绪和那个女生。
“啊？是啊。”佟绪的脸好像红了，很羞涩的样子，低下脸，又挠了挠头，“我当然还是单身，你应该知道的，我就没有谈过恋爱。”
长头发的女生背对着简聿川，闻声笑了笑：“真的？你怎么还是这么纯情。”
判断失误，简聿川的心中骤然腾升出一种复杂的，莫名其妙的愤怒，甚至想走上前质问佟绪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但理智又让他停下脚步。
什么意思？佟绪不是Gay？不可能，他和秋年交往那么多年。双性恋？因为简聿川不认为佟绪此刻的表情可以伪装，里面隐含的爱恋并不做假。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佟绪男女通吃。
那么现在直接否认恋情，甚至能无耻地说出自己从未谈过恋爱这种话，只是为了哄骗眼前的女生？
一阵荒谬，简聿川想起秋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你之前那个男朋友……”佟绪又问。
“感觉快分手了。”女生说。
“是吗？”佟绪结结巴巴地说，“怎么回事？”
简聿川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佟绪这次应该不会成功。
虽然早已察觉到佟绪并不太负责任，但蓦地看到眼前这一幕，简聿川沉默着消化。
应该告诉秋年，他有知情权。
简聿川看向楼上，秋年还没下来，但佟绪和那个女生已经下来了。
尽管秋年也做出了类似出格的举动，但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见过面，简聿川总是觉得，秋年做出这些事情，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缺少父爱，又或者因为母亲太忙，没时间管教他，他在成长的道路上长出了一点扭曲的小枝丫，他不去看，修剪掉就好了。
况且。或许秋年和佟绪的感情早就摇摇欲坠，人是被激素控制的动物，从高中到工作，谈了太多年，激情褪去，心思早已投向别人，彼此心知肚明。
秋年表现得更诚实，不是吗，他都不隐瞒自己的感情情况。
简聿川拿起手机，又轻轻皱眉。
……告诉秋年，他有什么理由？
在明知道秋年对自己有其他心思，且一直朦朦胧胧的情况下，他告诉秋年，没有完整的证据，秋年会怎么想？
会觉得他是在暗示……要名分吗？
简聿川被自己的猜想躁得心烦。
他现在好像没办法告诉秋年。
…
这边。
秋年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就下去，手机震动，传来佟绪的消息。
[宇宙第一帅：这次有戏！！！]
[宇宙第一帅：兄弟这次有戏！！！]
秋年反应了一会儿，知道佟绪是去见学姐了。
他回了一句[你现在在哪呢？]
[宇宙第一帅：我就在楼下！]
秋年下去了。
他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佟绪，上前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谁……”佟绪皱眉扭头，“秋年？”
“说说吧。”秋年其实对他和学姐的事情很感兴趣，因为他和佟绪大学时并不是一个学校，只知道每次出来玩，佟绪总是喜欢和自己吐槽，“学姐今天不高兴”，“明天要和学姐去干什么”，“学姐好像对自己没意思”，“哎呀学姐今天多看看我一眼，可能是对我有意思！”等等。
秋年当初对感情一窍不通，只能尽量和他说：“你多主动主动？”
然后学姐开始谈恋爱，佟绪还是佟绪。
佟绪：“这次有新的好消息。”
“怎么了。”秋年问，“你这个多年的男闺蜜，终于能上位当正宫了吗？”
“……那倒没有。”佟绪的表情略显尴尬，“不过我觉得快了，你懂什么叫快了吗？”
“学姐之前的那个男朋友要分手了。”佟绪说，“我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秋年有些纳闷：“之前学姐分手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趁虚而入？”
“……”佟绪，“我入了，没入成功。”
秋年忽然想起来：“我想起来了！你学姐之前不是还误以为你喜欢男生吗，还以为咱们两个人的关系不是普通朋友吗。”
佟绪心痛：“就是这个！要不是有一次她喝醉了问我，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秋年笑了两声，不忘嘱咐他：“但是你学姐没分手之前你不要去做什么，我们可不要做不道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