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叶栖檐的绝大多数法术,都是从沈妄那儿学来的。
如今的行雨咒就是如此。
叶栖檐掐诀起咒,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被阴云笼罩,不多时,倾盆大雨倾泻而下,降了大约半个时辰,这才将明火浇灭。
却还是有阵阵黑烟从烧成灰烬的粮仓里冒出,空气中弥漫着煮熟的粮食清香。
只是这种香气里混了潮湿和灰烬的气息,闻起来不免让人心碎。
好生生的粮食,就这样烧毁了大半,即使不是自己家的,也让叶栖檐心情低落不已。
街巷里提着木桶、水盆的人看着四下流淌的黑水,心情沉重。
行雨咒的效力散去,雨过天晴,可人的心情,却一时半会儿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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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衡润原本在余同镇外忙碌,一时半会儿没能察觉余同镇里的异样,还是有眼尖的孩子注意到,告诉了大人,引起议论,这才辗转让赵衡润注意到。
这一发现,赵衡润就觉得事情不妙。
虽然那钱老板自认为自己把粮仓藏得很好,但赵衡润在余同镇内也是经营多年,自然早就摸清楚了这几处地方。
赵衡润早就想好了,要是叶栖檐哪儿的粮食不够的话,他就直接找个罪名抄了钱老板的家,相信殿下也不会责备他的。
可赵衡润哪里知道,还没等他抄家呢,钱老板家的粮仓率先着火了!
“真是个废物。”赵衡润面色阴沉,自家的粮仓都照管不好。
但更让赵衡润担心的,还是可以预见的恐慌。
那火烧得太旺了,即便是余同镇外也看的清清楚楚。
如今这些正在做工的流民还不知道烧毁的是什么,一旦他们知道,怕是原本已经安定的民心,又要再次恐慌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赵衡润心里叹气,“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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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师兄,这火……是真的非放不可吗?”
“王师弟,这是宗门内下达的命令,我们只需要照做就好。”
“可……”
“我记得,王师弟似乎有亲眷住在余同?”
王师弟愣了一下,斟酌着道,“家母与家兄确实住在余同镇附近,但我……”
“所以,王师弟是准备为了他们忤逆宗门了?”宁师兄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的师弟。
“我……”
见王师弟说不出话来,宁师兄这才道,“既然放心不下,不妨将他们送去九嶷、苍溟,也在宗门的庇护之下。”
“可……”王师弟忍不住追问,“其余几郡今年已经绝收,若是粮仓也被烧毁,其余百姓……”
“师弟管那么多做什么?”宁师兄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些许不耐,但看在对方与自己同宗同门的份儿上,还是解释了一番,“粮食绝收,乃是天道对浮青皇室的惩罚,我们此举,不过是顺天而为。帮助他们早日进入轮回,也能避免日后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