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撤了宋嬷嬷的职,让她告老还乡。”
远远地赶来的宋嬷嬷在殿外听见,便一哭一说地进来跪在江北书跟前:
“将军,是老奴糊涂啊!将军若辞退了老奴,老奴这一家老小的日子便没法过了。”
江北书抬起剑鞘勾住宋嬷嬷的下巴,目光冷冷:
“宋嬷嬷,你该庆幸,若我夫人今日命丧于此,莫说是你了,便是你一家老小我都不过放过的。”
宋嬷嬷被吓得不敢出声,一动不动的。跪在她身侧的丫头倒开口:
“将军,这沈氏便是个妖女。”
“若不是靠着狐媚子的手段,怎么可能会有人找他看病,又怎么可能初夜不曾落红。”
这丫头是宋嬷嬷的孙女——宋芝窈,自幼便跟着宋嬷嬷在将军府里伺候人。她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在这将军府内高平常下人一等。
“将军,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给魅惑了眼啊。”
宋芝窈抓住江北书玄色的长袍,好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沈季瑶听了不勉笑出了声,抬头望去,见宋芝窈的模样心底一震:
“是她?”
画琉将药箱合上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宋芝窈,疑惑道:
“夫人认得她?”
自打夫人入了府,宋芝窈便从未来过这院子,按理说,夫人不会认识她的!
“画琉,她们二人姓甚名谁?”沈季瑶点点头,指了指宋芝窈和另一个丫鬟问道。
“左边那个是宋芝窈,右边那个是青樱。”
沈季若有所思底点点头,又继续问道:
“她们与将军感情如何?”
画琉不明所以地看向沈季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的意思是,她们二人是何时来的将军府,对将军可是忠心耿耿?”
“夫人……”画琉眨了眨眼,神色颇有些慌张,支支吾吾了半响,才咬了咬牙道:
“其实,宋芝窈爱慕将军已久。夫人还未嫁入将军府前,她总是背着将军以夫人身份自居。”
“夫人?”沈季瑶诧异地瞥向宋芝窈,转头看向画琉继续问道:
“将军他默许了?”
画琉摇了摇头,委屈道:
“没人敢同将军说,她祖母宋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得罪了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免不了要遭苦头吃。”
沈季瑶一笑。
她觉得这宋芝窈当真是可笑。
她转了转手腕,心底想起一年前宋芝窈说的那些话,觉得或有蹊跷。
为何宋芝窈要在江北书不在时,于我殿前说那些话。那日她既未压低声音,也未躲着我说。
此事,如今想来必不是偶然。
沈季瑶转了转脑子,决心换条路探究沈氏灭门真相。
“你这丫头,空口白说的话,自己可曾信过?”
沈季瑶缓缓走到江北书身侧,抬手轻拭去他额角的血迹。
“新婚之夜,落红与否都是我与将军夫妻之间的事,你横叉一脚,是何居心?”
沈季瑶将染上血迹的帕子搁在画琉手中,低头看向宋芝窈,见她眉头紧锁,乌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向自己,下巴颤抖不止,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沈季瑶挽住江北书的手臂,继续说道:
“将军既说了请宋嬷嬷告老还乡,画琉你明日便结算了工钱。”
画琉早就想让人来好好整治整治这宋嬷嬷祖孙二人了,连连应好。
沈季瑶侧身看向江北书,软糯糯地问道:
“天色甚黑,将军今日可留在府中歇息?”
他没说话,只抬手解开披风,往着里屋走去。
沈季瑶眉眼一笑,抬了抬眼,示意画琉遣走了屋内的下人。
现在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季瑶拎起药箱跟在江北书身后,旋进里屋。
她自然地伸手拿起江北书的披风,一面挂在博古架上,一面转头试问道:“将军伤口可好些了?”
江北书揽过沈季瑶纤细的腰,将她拢进自己怀里,上下打量着她,最后冷峭的目光锁在沈季瑶波光涟涟的眸子间,似是在琢磨她。
沈季瑶没做挣脱,却还是止不住心慌,她羽睫快速眨动,开口时声音也微微颤抖:
“将军,那日我……”
她话还未说完,江北书便堵了上去。
一口又一口,酥酥麻麻地,她的心也拧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