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冷情却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发丝也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大口喘着粗气,还未从梦境的恐惧中完全挣脱出来,指尖仍残留着梦中水晶棺那彻骨的寒意,仿佛有一层冰霜紧紧附着,怎么也甩不掉。
窗外,银白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斜切进来,在屋内的地板上投射出一道狭长且清冷的光影。这光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床头那只小小的药瓶上,将其染成了惨白的颜色,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无端增添了几分诡异与凄凉,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冷情所面临的残酷现实。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动作迟缓地摸索着拿起药瓶,手指在瓶身摩挲,好不容易拧开瓶盖,倒出两片止痛剂,一股脑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根处蔓延开来,她眉头紧紧皱起,五官都因这股苦涩而微微扭曲,可内心的疼痛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轻得如同猫在蹑足前行,每一下都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却又清晰地传入冷情的耳中,每一下都仿佛踏在她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她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以极快的速度将药瓶塞进枕头底下,动作敏捷得几乎在空气中带起一阵风,像是在隐藏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当她抬头的瞬间,视线直直撞上了一双澄澈无比的蓝眸。
“点点?” 她的声音忍不住发颤,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惊讶与疑惑。只见女儿穿着单薄的睡裙,赤着脚静静地站在门口,月光轻柔地洒落在她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勾勒出她纤细瘦弱的轮廓。她那头耀眼的金发如瀑布般垂落,柔顺地披散在肩头,怀里紧紧抱着那只早已褪色的泰迪熊。这只小熊承载着太多回忆,是小希七岁生日时,兄妹俩共同拥有的珍贵玩具,曾经鲜艳的色彩如今已变得黯淡,可在他们心中,它的意义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