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卷起飞霜。
辰江刚想动作,却发现小腿以下瞬间结冰,与地板牢牢粘连在一起。他低头看去,冰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寒意刺骨。
还未等他挣脱,眼前一阵暴风雪席卷而过,风雪中,南溪和那陌生少年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地下室的深处,昏暗的光线透过冰晶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少年抱着南溪,轻盈地穿过长长的走廊,仿佛一只灵巧的猫,脚步无声无息。他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带着一种野性的敏捷,与人类社会的规训格格不入。
他将南溪轻轻放在一处堆叠了厚厚毛毯的石台上,哼着一首不成调的曲子。
那旋律古怪而原始,跟野兽的嚎叫无异,与任何人类社会的摇篮曲都不相匹配。
“这里是你的新家,哥哥。”
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天真的兴奋,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教廷的地下室,没有人能找到我们,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他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件雪白的贵族衬衫,材质是上等的丝绸,触感柔软而冰凉。
衬衫的领口绣着精致的银色花纹,显得高贵而典雅。
少年小心翼翼地为南溪系上领口,用一枚镶嵌着深蓝色宝石的银扣固定。
“哥哥,你真漂亮。”
少年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痴迷的赞叹,手指轻轻抚过南溪的脸颊,动作温柔得近乎病态。
他蹲下身,取出一双精美的小腿靴。
少年仔细地为南溪系好靴带,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条坠着小宝石的发链,手指在南溪的黑发间穿梭,自言自语道:
“他们说我不是完美的实验体,可以吸收魔力,但无法转化为纯净的能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仿佛在向南溪倾诉自己的痛苦。
“我经常听到他们的唉声叹气,说‘黑玫瑰’是无可替代的。”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我对你没有敌意,只有好奇,因为我们才是同类。”
他将发链轻轻绕在南溪的发间,动作专注而温柔,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我的脸本来不是这样,他们把什么东西放在我身上了,很痛,等我再睁开眼,这张脸就变成这样了。”
他轻轻抚过自己那半边覆盖着黑色胎记的脸,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卑:
“哥哥,你会嫌弃我丑吗?”
少年的声音稚嫩而哀伤,却在下一秒转为歇斯底里的疯狂:
“噗,但你也不能嫌弃,毕竟以后哥哥只能看见我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不过最好要早点习惯,我已经忍不住想跟你亲近了。”
他用自己被毁坏的半张脸贴上南溪温热的侧脸,金色的眼睛睁大,死死盯着对方安详的睡颜,仿佛在确认他的存在。
随后他站起身,走到地下室的中央,开始施法。
他的头发被魔力的波动吹起,完整的疤痕从厚厚的头发遮挡下显现,显得尤为可怖。
“我会利用他们残存的阵法催动雪崩,再次把这个教廷埋没。”
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疯狂的笃定:
“哥哥,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我的玩偶。安静,乖巧,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复杂的符文,魔力在指尖流转,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冰冷。
就在他即将完成魔法阵的最后,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
金色的瞳孔猛然收缩,少年低头看去,发现一根金色的魔法线正紧紧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那根线仿佛有生命一般,只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说得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
南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年艰难地转过头,看到南溪正站在石台上,旁边那具“身体”化作金色光芒,缓缓融入他的体内。
华丽的衣饰落在台面上,宝石和链条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还有你的审美,真土。”
南溪无情地指出,手上微微收紧。少年踉跄倒地,伸出绷起青筋的手,试图催动法阵。
南溪“啧”了一声,瞬间,那个快要绘制完成的冰雪图案破碎成无数细碎的冰晶,像碎玻璃一样在空中飘散,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南溪无视了这唯美的场面,轻盈地跳下石台,落地无声。
他蹲下身,看着被束缚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看来你也不怎么了解我嘛,谁跟你一家人了。”
实验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溪,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随即,他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一样,用头去拱南溪的小腿,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咦,先别卖惨,把人放了。”
南溪眼神依旧冰冷。
其实,南溪压根就没从幽灵的幻境里出来,只是放了个分身去跟辰江行动。他本以为这里有可能遇见上辈子追杀他的人,以防对方有什么秘密武器,才放出分身去试探。没想到,集落消失的幕后主使只有这个少年。
“放了。”
少年的语气冷硬,像是个不服长辈管教的叛逆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