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在社会上生存是极为困难的事。
这些都是纪川平亲口告诉他的,他大概是认为孩子没什么记忆力,以此诱惑孩子回纪家,长大之后也不会记得。
但彼时的纪与微已经活了三十多年,清清楚楚地知道纪川平的目的。
他还是同意了,在母亲同意之前。
母亲不想让他继续苦下去,他也同样不想让母亲苦下去。
尽管那时的他只和姜柃相处了五年,但姜柃总能让他忆起上辈子的母亲,那个命途坎坷的、早早就亡故的可怜女人。
两个人都是极好的。
从客卧出来后,纪与微便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
谁知经过露台前的走廊,却见两道身影相互依偎。仔细看去,正是纪原和女佣。
即便知道纪原为人,看到这场景的纪与微还是忍不住恶心了一下。
他对听墙角没兴趣,抬步,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两人交谈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只听女人说道:“我是真的爱你啊!我留在纪家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你!而且我还为你——”
纪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她说下去,可女人没再说下去,只一遍又一遍强调她的爱。
可惜最终被纪与微的脚步声打断,两人俱是一惊,前一秒还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后一秒女佣就被纪原推出了好远。
纪与微挑了挑眉:“看来打扰了纪总雅致。”
或许是顾及姜柃还与他同处一个屋檐下,纪原难得露出几分窘迫的神色,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他拍了拍外套,抚平上面被女人抓出的褶皱,淡声对女佣道:“你先离开。”
看样子是有话要私聊了,纪与微神色淡漠。
女佣自然是懂眼色的,神情变得有些愤恨,不过这情绪却是冲着纪与微去的,她狠狠地剐了一眼纪与微,低下头跑开了。
纪与微收回目光:“纪总要跟我说什么?”
没了外人,纪原压下眼皮,眼神阴翳:“不要忘了你的承诺,我有办法把你妈带回国,也能让她永远回不了国。”
“我当然不会忘,”纪与微挑起唇角,“不过我比较好奇纪总为什么这么着急呢,还是说纪总背后的人比较着急。”
纪原猛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震颤,厉声道:“你调查我?!”
纪与微:“只是猜测,不过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一个沉寂多年的人突然站出来要和自己父亲做对,先不说纪原有没有那个能力,单论资本,被冻结大部分财产的纪原在纪川平面前根本不够看。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找到能帮助他的人了。
看到纪与微脸上的戏谑,纪原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一时间脸色黑如锅底。不得不说,这表情跟纪川平简直一模一样,要不说是父子。
任由纪原怒视,纪与微与他擦肩而过:“放心,我说到做到。”
回到房间后,纪与微才有空查看手机消息。
刚才手机放在口袋里,消息密密麻麻弹过来,弹得他大腿都要没知觉了。
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秦岸汀拉了一个四人群,里面除了秦岸汀和秦觅,就是他和沈凌洲了。
疯狂的震动来源于秦岸汀新年祝福和旅游行程分享,群里没人回应,但他也能自娱自乐发个痛快。
纪与微手指轻点,回复了个新年快乐,随后便丢到了床上,准备脱衣服洗澡。
脱到一半的时候,一通微信电话打了进来,纪与微扫了扫,是沈凌洲。他撑着床去够床那头的浴袍,顺手接通了电话。
却不知道对面的沈凌洲迎面受到了重击。
只见窄窄的手机屏幕中,晃荡的白色衬衫下,白皙的皮肤,线条流畅的胸肌腹肌,还有那两点粉红,随着纪与微的动作若隐若现。
沈凌洲当下便觉得燥热起来,他喝了口水,试图压下这股燥意,可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却像是瞬间被热意蒸发,反倒蒸得人更热了。
就在这时,纪与微清冷的嗓音传来:“沈先生打视频怎么总不喜欢说话。”
沈凌洲回神:“衣服……没穿好。”
纪与微抄起手机,低头看了眼自己:“刚解开,要去洗澡。”
不过……
“沈先生很热?”他眯眼打量着镜头里的沈凌洲,男人从脖子那块开始泛红,一路蔓延到了他的下半张脸。
仔细看不像是热,倒像是——他在床上掐着他的脖子时会展现出的兴奋。
纪与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了然。
嘴角弯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他将手机架靠在床头柜的台灯上,屏幕对准衣帽间的门口,假装不经意道:“有什么事就说,我听着。”
说完就脱下了那件白衬衫,漂亮有型的身材瞬间变得一览无余。
屏幕那边的男人呼吸一沉。
沈凌洲不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他挪开眼,定了定神,终于想起打电话的目的,他问道:“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纪与微背对着他,闻言侧了侧身,手搭在了腰间的皮带上,边解边道:“没什么好解决的,只是终于见到了我妈。”
即便是上辈子,沈凌洲对纪与微母亲的事也知之甚少,现在亦然,但既然纪与微不希望他知道,他也不会多问。
正当他以为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时,纪与微突然道:“我妈说她是你的事业粉。”
“事业粉?”沈凌洲愣了一下,下意识扭头,结果就看到了令他头脑血液上涌的一幕。
屏幕中,不知什么时候,纪与微已经褪去了所有衣物,只剩下一条勉强蔽体的短裤。黑色的衬衫夹以绑带环着大腿.根,边缘微微溢出莹白,看上去性感无比。
“沈凌洲,你流鼻血了。”
急促的呼吸声中,他听见了纪与微带着笑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