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酲的声音冷冽而坚定,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院中的沉寂。
林知府愣在原地,眉头紧锁,显然没料到事情会突然转向这个方向。
“李大人,此话怎讲?”林知府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李酲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定国公夫妇身上,淡淡道:“国公府的三小姐蔡瑶,自幼患有腿疾。国公府为了掩盖这一事实,不惜以假乱真,找人替嫁。蔡瑶骄横,知道国公府想将替嫁之人给我纳做妾室,把人毒哑就算了,竟然为了以绝后患,草菅人命。”
定国公夫人闻言,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李酲!你休要血口喷人!你如此诬陷,究竟是何居心?”
李酲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递给林知府:“林大人,这是伺候过蔡瑶的下人的供词,他们皆因知晓此事而被灭口。林大人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林知府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脸色逐渐凝重。他抬头看向定国公夫妇,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国公爷,此事当真?”
定国公面色铁青,拳头紧握,显然在极力压抑怒火。他冷冷道:“李酲,你今日是铁了心要与我国公府为敌?”
李酲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国公爷言重了。不是国公爷先状告的李酲吗?”
柴房内,宜宁县主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她扑到蔡瑶身上,哭喊道:“阿瑶!阿瑶!你醒醒!我是姐姐啊!”
蔡瑶似乎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声音虚弱而颤抖:“姐姐……是你吗?”
定国公夫人听到女儿的声音,再也忍不住,推开众人冲进柴房,紧紧抱住蔡瑶,泣不成声:“阿瑶,我的女儿……是娘对不起你……”
林知府见状,叹了口气,挥手示意官兵退下。他看向李酲,沉声道:“李大人,此事关系重大,本官需禀明圣上,再做定夺。”
“国公爷,这段时间恐怕得委屈您一家呆在府里了。”骆宸的声音不偏不倚响起,“来人,请国公爷回府。”
“林知府,涉及朝廷命官,还是晚辈接手方为妥当。”骆宸不顾林知府的不悦,自顾自让庄尧把定国公一家带了出去。
定国公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怒火,却无可奈何。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
“李酲你会有报应的,你骗我!!”被扶着的蔡瑶几乎是歇斯底里,她头发四散,看起来像个疯子。
林知府忿忿不平,但也无可奈何,拂手离去。
外面吵闹得很,魏清泠原是出来散散步,却恰巧撞见了李府这出大戏。
魏清泠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李酲的算计,国公府的秘密,骆宸的深不可测,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她抬头看向天空,秋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她知道,这场风波远未结束,而她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
一瞬间,院子里只剩下了李酲和骆宸二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
“李大人演技不错。”骆宸给李酲竖起了大拇指。
“没有骆大人配合,李某一个人的戏怎么唱得下去呢?”
两人相似一笑。
李酲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袖,目光投向骆宸:“今日之事,你觉得圣上会如何处置?”
“李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定国公乃三朝元老,又是开国功臣,圣上即便震怒,也不会轻易动摇其根基。倒是李大人,今日这一出戏,怕是已经得罪了国公府,日后可要小心了。”
李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怕得罪定国公,只怕他们自己不乱。”
“自己乱了阵脚,别的事就好查了。”
骆宸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骆某还有一事不明,还请李大人解惑。”
“哦?杀人之事?”李酲挑眉。
“戏班子的障眼法罢了。替嫁女早被在下关入了柴房,原是想之后捏个错处遣回国公府,无奈这蔡瑶娇纵蛮横,自然容不得她人因着替嫁的原因堂而皇之嫁入李府,早早毒哑了这女子。”
“毒哑也便罢了。没想到蔡瑶这么狠,一定要杀了才解气,她本身就不满国公爷只顾自己面子,又恨自己腿疾,只把怒气全撒在替嫁女身上。杀了人自然是慌乱的,邀请她演一场戏,她怎能不答应呢?”
“更何况,她已是李家人,我......可是她的夫君。”
“李大人如何算到宜宁县主会目睹这场戏呢?”骆宸对这事仍有疑虑,李酲的话他向来是听一半信一半,信的一半也是将信将疑。
“李某可不是神算子,自然是算不到的,没有宜宁县主也有竹青,没有竹青也有爱听我府墙根的阿猫阿狗。”李酲捏着一枚树叶,抬手飞出,打在了角落的魏清泠。
本来是想顺带问问骆宸卫家的事,还是好奇心太重。魏清泠暗暗骂了自己两句。
李酲像似料到了是魏清泠,倒是骆宸有些诧异。
“李大人,景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