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姐姐,你们……”
从营帐内再次出来时,贺飞洲跟江一也已经解决完了人跟谢伊汇合,聂蓝看着面前陌生的人脸愣了下。
“是我的人。”谢伊给她解释:“我们今晚来找聂家军的位置才跟到了这儿。”
“只是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江一上前左右围着谢伊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地方受伤后才放心道:“现在营帐内巡逻的士兵都已经被打晕了,是要直接走,还是……”
贺飞洲在他上前检查的同时也拉过了谢伊的手腕诊脉,这会儿放下出了声道:“那些休息的士兵至少能睡到明天晚上……”
他顿了下抬头往营帐内示意:“这里边的人怎么样了?”
谢伊回他:“死了。”
“这些士兵不能放任在这里,晚些出去让马厩老板来解决这里的人。”
“至于里面的主帅……”她看一眼聂蓝:“里面那个人有聂家军的令牌,如今已经被我们拿回来了。”
聂蓝手上的锁链已经被谢伊打开,她双手拉着谢伊的手腕:“谢姐姐,现在出去吗?”
“走,出去。”
……
几人顺着来时的原路返回,门上的锁被谢伊拿出的暗器轻松翘掉。
从山壁出来,谢伊将手中的信号弹发射至上空,这种信号弹是马厩老板给她用于传递信息的,今晚的事她们提前通知过她,一路上又做了记号,如今她们的人就在不远处。
信号弹发射不久,远处的空中也出现一道同样的信号。
确认对方已经接到信息,几人才再次动身往前走。
因为聂蓝受了伤,走的并不快。谢伊等人到达他们来时的坐的马车处时,天色已经变成鱼肚白。
几人坐上马车,车夫早已候着,车轮在地上缓缓滚动。
谢伊向聂蓝指了指贺飞洲:“你应该认识。”
聂蓝抬头看对面的陌生男人一眼,贺飞洲随着谢伊的话挑眉应声道:“聂小姐,认不出来我这个帮了你几次的老朋友了?”
聂蓝眉头轻皱一下,她目光移向谢伊,又看向贺飞洲,片刻后轻声道:“贺大夫。”
“聂蓝,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你什么。”谢伊见她反应过来,垂眸道。
她身上的秘密似乎有很多,扑朔迷离,一层接着一层。
要想搞清楚如今的整件事,还需要她亲自来解释。
“谢姐姐~”聂蓝歪头鼓起嘴看她。
“撒娇没用。”谢伊冷淡道。
“好吧。”聂蓝轻咬了唇眨了眨眼:“你保证我说了你不会生气。”
谢伊不吃她这套:“不能保证。”
聂蓝:“……那我就不说了。”
谢伊:“宋书被抓,你现在想要正大光明的翻案,只能靠我。”
聂蓝:“……”
“我是想要令牌。”她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现在手里能确定拿到了有三枚……”
“你跟夏侯月是什么关系?”谢伊听完她的称述后问,为什么会有一个令牌来自夏侯月?
还有之前送那盒迷魂香的也是夏侯月。
聂蓝抬头看一眼贺飞洲:“是曾经的朋友。”
谢伊注意到她的视线,忽然想起来贺飞洲也跟夏侯月有过交情。
“你……”
贺飞洲忙否认:“她们两个认识可跟我无关。”
聂蓝点头:“我们是在聂家出事前认识的,她是我……曾经的很好的朋友。”
“不过,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她对谢伊道:“她在给当今皇上做事。”
“既然目的都是齐家,所以我们就一拍即合,从齐响开始,一步步策划了如今这个案子。”
曾经……谢伊注意到她提到夏侯月两次都说的是曾经的朋友。
聂蓝已经给她解释了跟毕为的关系和炸船的原因,跟她之前猜的一样。
可是不对。
系统没有提示,船被她炸毁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复仇,或者不只是为了复仇。
谢伊沉默了片刻,并没有问出口,而是道:“第四块令牌,我知道在哪儿,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
她让尚风取了令牌后交到谢家,如果不出意外如今她爹应该已经拿到了。
聂蓝眸光有些许惊讶:“谢姐姐……”
除了毕为早先藏起来那块,在船上那块她知道位置,只不过一直没有去拿。
她的本意是留下一块让齐家人不至于太着急而影响她找齐盛这块,没想到如今竟然被谢姐姐拿到了手里。
四块令牌已经都在了自己人手里,似乎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很多。
“既然令牌已经能够全部都找到,”谢伊继续道:“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聂家军。”
“还有齐家谋反的证据。”
“齐家的谋反的证据我手里有。”聂蓝抿了下唇道:“当年聂家的证据我也拿到了。”
在一侧沉默了许久的江一出声:“也就是说现在只需要搞清楚聂家军的位置,齐家谋反的罪名就能彻底成立。”
谢伊掩眉沉思:“三御州的东西已经被他们转移完了,接下来要先回京都。”
先把四块令牌凑齐。
……
把聂蓝秘密带回客栈时,毕为那边也刚好办完事回来。
他刚从窗口跃入谢伊的房间,看到面前人的一瞬即刻愣住。
“聂……聂小姐。”
聂蓝朝他柔柔的笑笑:“毕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三年前的毕为。
“真、真的是你,你、你这几年……不,你过……你的……”他语无伦次了好久都没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我过的很好。”聂蓝打断他回道。
“你要说什么?快给谢姐姐说吧。”
“哦哦……对。”毕为这才想起来自己要汇报的事情,他看向谢伊,余光还是不住的往聂蓝的方向移。
稳了下心神,他组织好语言开口道:“武器那边已经全部被我们查收,马厩老板的人今天一早就秘密把里面的武器全部运走了。”
“我们的动作很小心,里面看守的人都被绑了起来,镖局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谢伊点头:“好。”
宋书的人办事很利落。
“还有一件事。”她转头看向聂蓝,聂蓝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此时正安静的在床上坐着。
“令牌。”谢伊开口:“聂蓝你已经见到了,令牌可以拿出来了吧。”
“会、我会的。”毕为自从汇报完眼神就像是钉在了聂蓝身上:“本来就应该是三年前给聂小姐的东西,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聂蓝弯了弯唇:“多谢了。”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听到谢姐姐说你的情况,不过我如今受了伤,暂时没办法恢复你的记忆,可能还需要再等一段时日。”
“没、没关系。”毕为摇头:“如今既然已经见到了聂小姐,我的记忆就不重要了。”
“聂小姐先好好恢复身体。”
“哦对了。”聂蓝继续弯唇朝他笑着,眸光却轻轻闪了下:“悦华,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你的妻子,我之前在找聂家军时救了回来。”
“现在应该还在知州府,虽然宋书出了事,但她应该还好好的。”
“晚些,你可以把她接回来。”
悦华……华子……毕为表情忽然愣住,他抬眼看她,却见她仍是笑的柔柔的。
“这几年我跟你合作所以知道她,你们感情很好,她还在等着你,快把她接回来吧,别等急了。”
聂蓝轻声说着,眼中的笑意却近乎残忍。
三年前的毕为可是曾对聂蓝发过誓,他这辈子只会喜欢、照顾聂蓝一人,除了聂蓝他不会娶任何一人。
如今缺失了这三年记忆带着对聂蓝最深厚情感的人,再亲耳听到聂蓝说他娶的妻子,会是什么感受呢?
聂蓝颇有兴致的观察着他的表情,痛苦、困惑、不敢置信、悔恨,他似乎像是被定住一样愣了很久。
直到谢伊感觉到些许不对劲,开口问他:“毕为,你怎么了?”
她记得之前毕为还说过这个妻子是他忘记的最重要的事,如今知道了妻子还好好的,为什么反而表情这样的……难过?
“没……没事。”毕为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下去,他努力压住心口的涩意,几乎落荒而逃:“我先、先回去了。”
他是在聂小姐面前娶了另一个妻子吗?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做出这种违背誓言的混账事,他杀不了欺负她的人,竟也无法维持自己的许诺。
这三年他都干了什么?他到底干了什么?!
聂小姐说他们的感情很好……吗?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毕为疯狂的想要回想这三年内发生的事情,甚至回屋后再次用了大量的迷魂香,然而直到血腥味从喉间猛一下溢出,这三年内的记忆仍旧空白一片。
没用、没用。他用力拍打自己的头,毕为,你到底做了什么?
另一边。
谢伊等屋内所有人都离开后,才认认真真的看向聂蓝问:“你对毕为做了什么?”
贺飞洲说过这三年内毕为被反复催眠过,是聂蓝做的,但是看毕为对她的态度,就算她不对他用催眠术,他也一样对聂蓝十分的敬重和忠诚。
“谢姐姐。”聂蓝卧坐在床上,抬手撑起下巴:“你怎么不问问他对我做了什么?”
“你……”谢伊眸色微动:“那他对你做了什么?”
“哈哈。”聂蓝扬起一抹笑:“谢姐姐你怎么这么好骗啊。”
谢伊:“……”
“你看他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所以不是他。”谢伊抬眼:“但跟他有关,是他身边的人……朋友?”
聂蓝神色一怔,片刻后她拉起被子躺下:“我要休息啦,谢姐姐。”
“你要……”
“谢姐姐的床好香!”聂蓝弯起眼睛打断她。
谢伊无奈叹口气:“……不想说就不说了。”
她从床边起身起身给她掖了下被角:“好好休息吧。”
“嗯嗯。”
……
从屋内出来,谢伊走下楼吃饭时发现只剩下了贺飞洲和江一两人,她疑惑的眼神看过去,江一解释道:“他在房里晕过去了。”
“?”
谢伊又看向贺飞洲。
“他房内有大量的迷魂香使用痕迹,头也撞破了一块。”
谢伊沉默了片刻后坐下:“那晚些就我们三个去镖局进行资质检验。”
这一天半的时间虽然各个镖局间发生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该有的流程还是要做样子。
一顿饭在两人左右夹菜的夹击里吃完,谢伊坐上昨日的豪华马车,从前往后开始依次去往十七家镖局。
“我昨晚收到一封匿名举报说,你们往镖局的粮食里掺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