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华尔街,哈顿金融大厦。
“门德斯先生,您可真想不开,贵集团在海外藏匿的基金账户持续被击穿,您还死咬着南非的项目不松口,我早知道您属狗,可没想到您是癞皮狗。无耻?您是在说我吗?巧了,我是属疯狗的,今晚时代广场的炮仗一响,咱俩都过本命年。”
师汀白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办公桌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向椅背,窗外晃眼的落日缓缓沉下去,总算饶过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
“小打小闹的也没什么意思,听说贵公子在北欧没少倒腾期指,年轻人嘛,有压力才有动力,从现在起每过1分钟我就在您下注的期指上加一倍杠杆,就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也在所不惜,反正亏的也不是我的钱。”
“送我去坐牢?嗤,您一把年纪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前辈了,天真的我都不敢相信,如果南非的项目打水漂,我哪里还有坐牢的福分,八成被投钱的金主们拉出去先奸后杀。”
“后路?我要那玩意儿干嘛,鄙人光棍一条,连个固定的床伴都没有,若有幸拉着门德斯财团三百年的荣耀进棺材,北美的金融圈子都得给我著书立传,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华尔街猛男传》”
……
师汀白滔滔不绝的对着电话耍流氓。
前任老板,现任合伙人,衣冠楚楚的宋大律师对这厮的无赖做派见习以为常。
与师汀白对比,他们这些讼棍简直就是谦谦君子。
都说哈顿的金融圈子是挖金掘矿、挥金如土的名利场,那师汀白绝对是名利场中的‘昆山片玉,人中翘楚’。
这厮风度翩翩、豁达真挚,待人接物既有分寸又不失风趣,活脱脱就是一只迷失在金融洪流中的林间小鹿,殊不知那双清新脱俗的鹿眼里尽是心狠手辣的算计。
饶你是商海沉浮的业界大佬,也免不得在衣冠禽兽的算计下阴沟翻船。
宋之沛毫不怀疑,扒开师汀白那张讨喜的皮子,瓤子里就是个黑心烂肚的流氓,最让他无法忍受的地方在于这厮做事全凭一己好恶,完全没有底线,更无从约束,道德和廉耻全都去他妈地,活脱脱就是个活了今天不管明天的亡命徒。
高兴了就像活菩萨转世,不仅给破产的企业员工争取一大笔遣散费,要是准备跳楼的老板能绘声绘色的给他讲一段有滋有味的血泪奋斗史,他干脆大发慈悲的帮助人家东山再起。
可要是不高兴了,这厮就会无底线的给对家挖坑使绊子,直到搅和的你破产跳楼、妻离子散、老友成仇、众叛亲离。
北美金融圈子里有一个算一个,跟这位相比,都称得上守规矩的好人。
“逼着庄家吃暗亏,小心孽债太深,人家发狠直接做掉你,赚大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宋之沛对于师汀白的感情很复杂,他曾经无比的倾心于这位金玉其外的商业天才,当然在欣赏过其败絮其中的德行后,立马打消了一切不切实际的念想。更是做好了随时和这厮分道扬镳的准备,毕竟跟这样一个疯子合作,就像是抱着个定时炸弹在淘金。
虽然他宋之沛爱钱如命,但也不至于要钱不要命。
“汀白,真当你那些下作的手段无人能招架,你就不怕仇家太多有一天遭报应?”
岂料正主压根不在乎,随手将电话塞进口袋,笑嘻嘻的冲他眨眨眼:“宋,反正都要不得好死,今晚的跨年派对麻烦请几个身材火辣的妞儿。”
事实不负所望。
师汀白在灯红酒绿的派对上抱着两个大胸美女撅了过去,宋之沛原以为这厮高兴的在耍酒疯,可仔细一看,这厮竟然趴在了冒烟的烧烤架子上,等他冲过去把人捞起时,师先生皎洁的额头愣是被烫出一条烧焦的十字疤痕。
惊慌失措的宋大律师甚至闻到了一股烤猪皮味儿。
‘完蛋,这厮勾三搭四的资本怕是要毁了,老子以后的买卖岂不是要亏?’
一瞬间的惊慌让资深的讼棍先生下意识想给制作烧烤架子的公司发封律师函。
*
一周后,宋之沛循着师汀白的手机信号,将车子一路狂飙到了纽约市郊区。
合伙人突然失踪,焦虑不安的宋大律师生怕自己的钱袋子所托非人,幸亏他早年间留了个心眼,高价聘请黑客在师汀白的手机上植入过追踪代码,总算是确定了合伙人的下落。
虽说眼前这宅子绿意盎然,可总感觉树木的枝丫过于繁盛,看久了甚至有点阴森森的感觉。